第9章 猴精拆局，因果难缠到了南天门（1/2）

西天门外，死寂如墓。

四大天王败退的残像尚未从空气中完全消散，那弥漫的血腥与破碎的佛光交织成一幅惨烈的图景。孙悟空拄着他的金箍棒，像一尊即将风化的血铸雕像，每一次喘息都扯动着千疮百孔的躯体，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

药已罄尽，力已枯竭。连番血战，从真武大帝的玄冥杀伐，到太乙救苦天尊的无形道争，再到四大天王的联手围剿，早已将他逼至极限。此刻，莫说那依旧稳固、散发着更危险气息的西天门佛光壁垒，便是随便来个天兵，恐怕都能将他推倒。

视线开始摇晃，耳中的轰鸣盖过了远处天庭的混乱喧嚣。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要将他拖入永恒的沉眠。

不能倒……绝不能倒在这里！

一个近乎本能的念头，如同最后一点星火，在他近乎熄灭的意志中顽强闪烁。他需要喘息，需要恢复，哪怕只是一点点！天庭虽大，此刻却皆是敌域，何处可容身？

蓦地，一个方向浮现在他混乱的脑海——南天门！

那是他五百年前打上天庭时，第一个踏破的门户！是战火最先燃起之地，也是天庭颜面最初扫地之处！经历了他之前的肆虐，以及后续北天门、东天门的战事，此刻的南天门，或许正是守备最空虚、最混乱，也最容易被忽略的角落！

去南天门！

这个念头给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不再看向那坚不可摧的西天门，而是艰难地、一点点地转过身，拖着那条被毒焰灼烧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腿，拄着已成为第三条腿的金箍棒，一步一血印，朝着记忆中南天门的方向，踉跄而行。

他绕开尚有神光闪烁的主要仙道，专挑那些因战火波及而崩塌断裂的浮空仙岛、废弃宫阙的阴影处前行。身影在断壁残垣间时隐时现，如同一个孤独的幽灵，穿梭在自己亲手制造的废墟之中。

沿途，并非全无风险。偶尔有巡逻的天兵小队发现他的踪迹，但看到他那一身如同从地狱血池中捞出来的可怖模样，以及那双即便在极致虚弱中，依旧燃烧着令人心悸余烬的金色眼眸，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只是惊恐地目送这尊“杀神”蹒跚而过，然后慌忙向上禀报。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南天门那熟悉的、即便经过修复也难掩昔日破损痕迹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果然如他所料，此时的南天门守备松懈，只有寥寥无几的天兵在远处惊慌地巡逻，注意力更多放在外围可能出现的“敌情”上，全然没想到最大的威胁，会以如此凄惨的姿态，从内部悄然抵达。

悟空寻了一处南天门附近，因之前战斗余波而半塌的偏殿废墟，隐匿其中。断裂的玉柱和倾颓的穹顶，勉强构成一个遮蔽的角落。

他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的残垣断壁，缓缓滑坐在地。金箍棒“当啷”一声倒在一旁。

剧痛、疲惫、寒冷……各种负面感觉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之火，正在飞速黯淡。

不！还不能死！

他强行凝聚起一丝残存的神念，沉入体内。

内视之下，情况比感知的更加糟糕。经脉多处断裂，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内腑布满了玄冥寒气留下的冰晶裂痕与法则冲击造成的暗伤；不朽金身的光芒黯淡到了极致，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

常规的疗伤，在此刻毫无意义。他需要的是重塑，是涅盘！

他想起了灵山脚下，那极乐之下的无尽腐朽；想起了花果山废墟中，那深埋地底、混合着无数猴子猴孙怨念与不甘的执拗地脉之气；想起了自己决意踏上这条血路时，心中萌发的那一点欲要撕破旧规则、重立新秩序的混沌道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