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间要上班(1/2)

清晨六点半,手机闹钟在出租屋的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林晚闭着眼摸过手机按掉,翻了个身,鼻尖蹭到洗得发白的纯棉枕套——这是她上个月在网上淘的,二十块钱两个,柔软得像云朵。她叹了口气坐起来,窗外的天刚蒙蒙亮,远处写字楼的轮廓已经亮起几盏孤灯,像守夜人的眼睛。

地铁里永远人挤人,她被夹在穿西装的男人和背帆布包的学生中间,闻着混合了咖啡、早餐和淡淡香水的气味。手机弹出银行短信,是昨晚交完房租后的余额提醒,数字不算多,但足够覆盖这个月的水电和饭钱。她握紧扶手,想起老家母亲上周的电话:“女孩子家,找个稳定的嫁了多好,非要在外面挤地铁。”她当时没说话,只是对着电话那头笑了笑。

办公室里,键盘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林晚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昨天没做完的报表。邻座的晓雯递过来半块三明治:“今早多买的,你垫垫。”她接过来咬了一口,蛋黄酱的甜味在舌尖散开。中午吃饭时,几个女同事凑在一起聊新出的剧,没人问她“什么时候结婚”,也没人说“女孩子不用这么拼”,她们聊的是项目奖金怎么花,周末要不要去看展。

傍晚七点,天彻底黑透了。林晚走出写字楼,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她裹紧了外套。街角便利店的暖光灯亮着,她走进去,买了一杯热可可和一串关东煮。萝卜在汤里炖得软烂,咬下去满口都是鲜甜。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影子——不算精致,但眼睛很亮。

回到出租屋,她踢掉高跟鞋,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手机又响了,是闺蜜发来的消息:“下周发工资,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她回了个“好啊”,然后关掉手机屏幕。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冰箱低沉的嗡鸣。她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旧吊灯,突然觉得很安心。

在这里,她不用听谁的安排,不用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工资是自己挣的,房租是自己交的,难过了可以哭,开心了可以笑。地铁挤,加班累,房租贵,但她知道,只要明天闹钟响了她还能爬起来去上班,这个城市就永远有一盏灯是为她亮的。这不是什么华丽的庇护所,却是她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撑起的一片天。她总在深夜加班后站在天桥上看车流。霓虹灯把夜空染成流动的橘色,像打翻的调色盘,将每个人的影子都融在光里。手机里刚挂断母亲的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重复女孩子家跑那么远做什么,可脚下这座城市却用它特有的方式接住了她——穿着沾着咖啡渍的西装外套也无人侧目,便利店店员永远在凌晨三点递来热包子,写字楼电梯里素不相识的姑娘会默契地帮按楼层。

故乡的巷子太窄,容不下她的野心和球鞋,七大姑八大姨的目光像细密的针,能穿透她勉强维持的体面。但在这里,她可以在24小时书店里读诗到天明,可以在暴雨天抱着电脑冲进共享办公区,甚至能在深夜的路边摊和陌生女孩分食一碗麻辣烫,听对方讲被裁员后重新创业的故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