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强玉玲珑(1/2)

终南山的雪下了整夜,柴房檐角垂着冰棱,像谁把银河剪碎了挂着。我拢了拢旧棉袄,往火塘里添了块松柴,火星子噼啪跳起来,舔着青石板地面。

火苗卷着松脂香往上窜,把影子投在土墙上,手一伸就能摸到暖意。山风在门外打旋,卷着雪沫子撞在木门上,呜呜地像远村的狗吠。火塘边的铁壶滋滋响,水汽漫出来,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来终南山前总有人问要寻什么,我说寻火。他们笑我痴傻,这荒山野岭的,哪处没有烟火。可他们不懂,城里的火是燃气灶的蓝焰,是写字楼空调的热风,摸得着温度,却暖不透骨头缝。

只有这山火不一样。松木在火里慢慢蜷起身子,把去年夏天的阳光都吐出来,混着松针的清苦气。我把冻得发红的手凑近,看火焰在掌纹里跳舞,连指甲缝里都沾着暖意。雪粒子打在窗纸上,簌簌地响,像有人在外面说悄悄话,可我不管。

来终南山就是来烤火的。把日子烤得软和,把心事烤得透亮,连骨头缝里的寒气,都能一点点烤出来,化作眼角的湿意,又被火塘的热气蒸成烟。

火塘里的柴渐渐成了炭,红通通的,像睡着的太阳。我往炭上埋了个红薯,等它慢慢煨熟,满屋子都是甜香。山风还在门外逛荡,可我知道,只要这火不灭,终南山的夜就暖得很。午后的阳光斜斜地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院里,三角梅的影子在土墙上拉得老长。藤椅上的老人半眯着眼,手里的蒲扇不知何时停在膝头,竹编的纹路被晒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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