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可以去乌孙古道徒步(1/2)
乌孙古道是徒步者心中的毕业礼,当你决定踏上这条横亘天山的秘径,便注定要与脚下的河水对话——夏天是流动的试炼,冬天是冰封的考验。
七月的阳光劈开云层,融化的雪水顺着峡谷奔涌,在砾石滩上织成银灰色的网。河水刚没过小腿,却带着雪山的凛冽,冰凉的触感顺着毛孔钻进骨头。你得盯着水底圆滚的石头,它们被水流磨得发亮,青绿色的苔藓在石缝间招摇。每一步都要踩稳,否则湍急的水流会推着脚踝打晃,水花溅湿裤脚,很快就在裤管里凝成细碎的水珠。偶尔有更大的石块挡住去路,得弓着腰攀过去,鞋底与湿滑的石头摩擦出“咯吱”声,惊起几只躲在石缝里的石鸡,扑棱棱掠过水面。
若选在深冬,河道便换了模样。河面结着半米厚的冰,青黑色的冰壳下能看见暗流涌动,像凝固的墨汁里藏着游鱼。冰面并非平整,风吹过的地方结着白色的冰碴,踩上去“咔嚓”作响,得用登山杖敲一敲,确认没有薄冰区。有时冰缝里渗出水来,在冰面上积成薄薄的水膜,亮得能照见天上的流云。你得贴着河道内侧走,避开中间可能存在的冰窟,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在玻璃上行走。阳光照在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只能看见远处的雪山在冰雾里若隐若现。
无论是夏天的湿冷还是冬天的严寒,当你终于蹚过最后一段河道,回望身后被踩过的水痕或冰印,便会懂得,乌孙古道的毕业礼,从来不在终点,而在每一次与河水相遇的瞬间。慕士塔格的冰川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一块被岁月磨洗过的巨玉,横亘在天地之间。海拔七千五的风裹着雪粒,打在登山服上沙沙作响,冰镐敲在冰壁上的脆响,是这寂静里唯一的节拍。
他的睫毛结着白霜,护目镜后的眼睛却亮得很。冰爪踩进冰缝时,膝盖骨传来细微的咯吱声——昨天在雪线以上崴了脚,此刻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可他没停,只是把冰镐往更深的冰缝里又楔了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套里的掌心早被汗水浸得发黏。
“一级运动员”的头衔像句遥远的玩笑。出发前朋友拍着他的肩说这话时,他正往背包里塞压缩饼干,只笑了笑。他见过山难纪录片里被风雪冻成冰雕的攀登者,也听过向导说“慕士塔格的脾气比刀子还烈”,哪敢把那头衔当目标?他只是爱这山——爱冰川裂缝里渗出的、带着远古寒气的风,爱夜里扎营时,抬头能看见银河像条碎钻项链挂在山尖,爱每一次把自己从缺氧的昏沉里拽回来时,胸腔里炸开的、活着的疼。
风雪忽然大了,能见度缩到不足五米。他停下,从背包侧袋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橘子味的甜混着冰冷的空气滑进喉咙,像给冻僵的肺浇了杯温水。护目镜上的雪粒化了又冻,他抬手抹了把,看见前方冰壁上有串模糊的脚印——是上周下山的队伍留下的,此刻已被新雪盖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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