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来的梦(1/2)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我蜷在被子里,指尖反复摩挲着床头那张褪色的照片——他站在马丘比丘的断壁残垣前,笑得像个孩子。床头柜上还放着那张皱巴巴的秘鲁地图,红色水笔圈住的马丘比丘早已模糊不清,却被我摸得发亮。

门被轻轻推开,是妹妹。她端着粥进来,脚步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什么。姐,喝点粥吧。我没回头,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来: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说好要一起去马丘比丘的。妹妹的脚步顿了顿,我听见瓷勺碰撞碗沿的轻响。姐,阿哲已经走了三年了。

你骗人。我猛地坐起来,盯着她,你们都在骗我。他只是去考察了,很快就回来。我们还要一家团圆,像小时候那样,妈妈做红烧肉,爸爸给我们讲故事......妹妹的眼圈红了,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后退了一步,像被烫到一样。姐,我下午还要上班......

上班?我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连自己都吓一跳,你们都不管我了是吗?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马丘比丘的机票我都看好了,你陪我去好不好?你只要陪我去,我就不闹了......妹妹用力挣脱开,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她没说话,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我听见她在门外压抑的哭声,还有妈妈低声的劝慰。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他们都要离开我,就像阿哲一样。我重新躺下,把脸埋进枕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马丘比丘的轮廓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古老的石墙上,他牵着我的手,笑着说:我们回家。

眼泪浸湿了枕头,我却不知道。我只是紧紧攥着那张照片,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谁都害怕我,可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一切,有错吗?老巷深处的银杏又落了一层。张婆婆坐在青石板门槛上,手里攥着条枣红色围巾,毛线磨得发亮,边角起了球。她总说这是阿明临走前围过的,要等他回来接着戴。

阳光斜斜切过巷口,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钉在地上的桩。邻居王婶端着菜篮子路过,喊她:“婆婆,进屋吧,风凉。”她没应,眼睛望着巷口那棵老槐树,树干上还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明”字,是五十年前阿明拿小刀划的。那年他说去南方打工,开春就回,她在这儿送他,围巾就是那天围在他脖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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