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谁先开口(2/2)
你们现在人人记......残念的声音像风刮过破窗,可091所当年为啥藏零号?
为啥立承火契?他突然剧烈颤抖,灰影里迸出火星子,火债不是从我们开始的!
是他们......用孩子的命换封井!
话音未落,残念地散成星子。
井水翻涌着吐出块残碑,田小满捞起来,碑上刻着半句话:以纯阳之血,镇红莲之根......
刘桂香是在第七天清晨去的邮局。
她裹着赵铁柱的旧棉袄,怀里揣着张皱巴巴的纸。
昨夜她梦见亡母站在灶前,围裙上沾着面,嘴唇动了又动,可就是没声儿。
醒来后她摸黑翻出铅笔,在灶王爷像背后的报纸上写:桂香,腌菜坛底下还有半坛酸豆角。
田小满开箱时,那张纸正躺在最上面。
名录突然泛起暖光,炭笔地在附记栏写下平民首记,火缘自生。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想起村头王阿婆总往她手里塞煮红薯,想起二丫举着的羊角辫,想起小栓子偷塞在她鞋里的野栗子——原来共业从来不在陶瓮里,在每句没说出口的天凉加衣里,在每坛埋了二十年的酸豆角里。
深夜,田小满在祠堂油灯下摊开残碑和刘文远的笔记。
纸片上的字渐渐连成线:1959年红莲疫爆发,091所封锁净水县,以七岁童男为祭,镇住疫根,立守夜人契,火债由此起。
她摸着残碑上的刻痕,忽然听见的一声——铜铃无风自响。
抬头望去,祠堂檐下不知何时挂满了小灯。
没有火苗,却亮得温柔,像缀了满树的星子。
田小满走出去,指尖轻轻碰了碰最近的那盏灯——是用橘子皮做的,里面塞着棉花,浸了菜油。
灯身歪歪扭扭写着字,墨迹还没干。
原来不是我们点灯。她对着风说,是灯,等我们开口。
风掀起她的衣角,吹得小灯摇晃。
檐下的铜铃又响了,这次声音清亮,像谁在说该来了。
田小满摸出怀里的密信——是田有福从091所寄来的,边角沾着星点墨渍。
她把信折好,重新揣进棉袄内袋,望着满檐的灯,轻声道:明天,该立认火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