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暗查毒源，蛛丝马迹（1/2）

太医院那场风波，如同投入王府这潭深水的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远未曾平息。表面上，喜来乐大获全胜，睿亲王对他愈发信重，甚至下了明令，福晋后续的诊治用药，一应皆由喜郎中主导定夺，太医院众人需竭力配合，不得有误。这道命令，无疑是将喜来乐这个“草泽郎中”抬到了连太医们都需仰视的位置，也让孙院使、吴院判等人颜面扫地，心中那份嫉恨与不甘，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们。

然而，身处漩涡中心的喜来乐，心中却无半分轻松与喜悦。那日诊脉时察觉到的、隐藏在福晋衰败气象之下的那一缕阴寒歹毒的墨绿色气丝，如同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日不除，福晋便时刻危在旦夕，而他这个名义上的“主治医生”，也随时可能被这无形的黑手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明面上的医术较量他凭借实力赢了，但这暗地里关乎生死、牵扯权谋的斗争，才真正刚刚拉开序幕。

他必须尽快行动，在打草惊蛇之前，找到确凿的证据。借着睿亲王赋予的这份看似风光的权限，以及福晋病情“略有好转”所带来的初步信任，他开始有意识、有步骤地在王府内，尤其是靠近锦瑟轩和其附属小厨房的区域“随意”走动。他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且难以驳斥——需要详细了解福晋平日里的饮食起居细节、口味偏好、乃至情绪波动，以便能更精准地调整方药，并辅以恰当的“食疗”，达到事半功倍之效。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关乎福晋凤体安康，即便是对他心存疑虑的刘总管或是那两位刻板的嬷嬷，也无法明着阻拦。

几日下来，他看似云淡风轻地漫步、闲谈，实则心细如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

他留意到，锦瑟轩内侍奉的丫鬟、嬷嬷虽多达十余人，各司其职，但真正能贴身接近福晋饮食、汤药这等入口之物的，除了地位超然、几乎等同于福晋影子的容、李二位老嬷嬷之外，便只有两个名唤“彩云”、“追月”的大丫鬟。这两人皆是福晋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心腹，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姐妹，按理说，忠诚度应该最高，是福晋在王府中最可靠的臂膀。容嬷嬷性格严肃，行事一板一眼，规矩大于天；李嬷嬷则略显圆滑，懂得变通，但眼神深处对福晋的关切不似作伪；彩云行事沉稳，心思缜密，颇有大家风范；追月则性子活泼些，嘴甜伶俐，是福晋用来解闷逗趣的可人儿。表面看去，这核心的四人小圈子，似乎铁板一块，忠心耿耿。

他也借着探讨药性的由头，仔细观察了负责煎药的整个流程。药材依旧由太医院那边提供，经查验后送入王府，但具体的煎煮工作，却是在锦瑟轩内独立的小茶房里进行，由福晋从娘家带来的、一个姓王的、寡言少语的婆子专门负责，等闲人难以靠近，更别说插手了。而且每次煎药，容嬷嬷或李嬷嬷必有一人亲自在场监督，寸步不离，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步骤，从拆药包、浸泡、武火煮沸到文火慢煎，直至滤出药汁，全程紧盯，仿佛那不是药罐，而是什么稀世珍宝。这套流程，看起来几乎是滴水不漏，严谨得让人无从下手。

难道下毒的途径不在这最明显的饮食汤药环节？喜来乐心中不禁生出疑惑。若是如此，那下毒者的手段未免太过高明，隐藏得也太过深邃。他决定，先从最直接的地方——药渣入手查验。他借口需要根据药渣判断火候是否得当、药材煎煮后性状变化以评估药力释放情况，在每次药煎好后，送药给福晋之前，都要求亲自查验药渣。这个要求虽然略显奇特，但基于他“神医”的身份和对药理的“钻研”，监督的嬷嬷犹豫片刻后，还是允准了。

前三剂药，他仔细翻检了药渣，无论是肉眼观察，还是暗中运用“望气术”感知，都未发现任何异常，药渣的成分、性状、气味都与他所开方剂完全一致，仿佛那隐藏的毒物根本不存在。

直到第四剂药煎好，他照例来到小茶房。王婆子刚将滤净的药汁倒入温着的瓷盅，容嬷嬷正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喜来乐如同前几次一样，走上前，拿起那双专门用来翻动药渣的干净木箸，在尚且温热的药渣中仔细拨弄、翻查。炙甘草片、苍白术块、蜷曲的黄连、褐色的黄芩……一切如常。就在他几乎要放弃，以为今日又是一无所获时，指尖通过木箸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其他药材截然不同的触感——那是一小片隐藏在几片炙甘草中间的、颜色略深、质地明显更硬、边缘不规则的碎片。

喜来乐的心脏猛地一跳，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连翻动的节奏都没有丝毫改变。他运用起“望气术”，凝聚目力于指尖，那碎片在他“眼中”仿佛被放大，其表面萦绕着一丝极其淡薄、却与周围药材生气截然不同的阴晦之气！就是它！

他动作自然地将那片异物连同周围的几片甘草一起拨到一旁，然后放下木箸，对容嬷嬷道：“嬷嬷，今日这甘草火候似乎略有不足，药性释放或受影响。这些药渣需妥善处理，以免与明日新药混淆，待我稍后带回房仔细研究一番。”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探讨一个寻常的药材问题。

容嬷嬷虽然刻板，但对药材之事并不精通，见他说得认真，且确实是为了福晋病情着想，便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有劳喜郎中费心。老奴会让她们包好，送到您房中。”

“不必麻烦。”喜来乐阻止道，“我自己带走便可，正好顺路。” 他亲自取过旁边备用的干净桑皮纸，动作娴熟地将那些药渣，尤其是包含那异物的部分，小心地包裹起来，仿佛那是什么重要的研究样本。

回到那间看似舒适、实则可能处处是眼的客房，喜来乐立刻紧闭房门，插上门闩。他走到书案前，将窗户也仔细掩好，这才在灯下，小心翼翼地展开桑皮纸包。他用镊子轻轻拨开那些普通的药渣，将那片暗褐色、质地坚硬的异物碎片单独挑了出来，放在白色的宣纸上，在跳跃的烛光下仔细分辨。它约莫只有小指甲盖的四分之一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粗糙，颜色比周围的甘草更深，接近于黑褐色，闻之有一股极其淡的、若有若无的、不同于任何草木清香的腥气，这腥气极其隐晦，若非他刻意去嗅，几乎会被浓郁的草药味完全掩盖。

“系统，扫描分析此物成分。” 喜来乐在心中默念，同时将一丝真气附着于碎片之上，辅助系统进行更深层次的探测。

【叮！收到指令，深度扫描分析需消耗20医点，是否确认？】

“确认！”喜来乐毫不犹豫。

【深度扫描中……能量渗透……成分解析……比对数据库……】

【分析完成。】

【目标物成分：高度提纯的慢性雷公藤（断肠草）毒性生物碱结晶残渣，经过特殊古法炮制与缓释处理，急性毒性大幅降低，但药性更为持久阴损。混合物中含有微量天然朱砂（hgs）粉末，主要用于混淆气味、改变颜色，并利用朱砂镇心安神之常规药性作为掩护。】

【毒性机理与特性：微量长期摄入，可选择性缓慢损伤肝、肾经络与实质，尤其针对肾阳与肝血，造成进行性、不可逆的机能衰败，其外在症状（如倦怠、纳差、消瘦、畏寒、脉沉细）与重度脾肾阳虚证高度相似，极具迷惑性。该提纯物结构稳定，不易被常规银针探毒、银钗验毒等手段检出，亦难以通过普通煎煮完全破坏其缓释结构。】

雷公藤！而且是经过如此精炼提取、精心炮制的慢性毒药！混合入朱砂，不仅是为了混淆视听，朱砂本身若长期微量服用，其重金属毒性亦会加重肾脏负担，与雷公藤毒性形成协同效应，加速身体的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