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龙之怒（2/2）

“你，很好。”皇帝的声音依旧带着怒意，却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一次又一次，是你揪出了藏在朕身边的毒蛇，保全了皇子，保全了……朕的江山。”

他走回御案后，提起了朱笔，在一份空白的特旨上飞快地书写起来。笔锋凌厉，带着金戈铁马之气。

“杜文渊及其党羽，自有国法处置！但‘青梧’不除，端王余孽不灭，朕心难安！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朕不能大张旗鼓。”他放下笔，拿起那方沉甸甸的玉玺，重重地盖在了圣旨之上。

“云织听旨！”

“臣，接旨。”云织跪伏在地。

“朕，授你‘巡查南疆特使’之职，赐‘如朕亲临’金牌一面，沿途官员，见金牌如见朕！允你节制南疆部分兵马，便宜行事之权！”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朕要你，亲赴南疆，给朕揪出那‘青梧’的老巢，端了那所谓的‘圣坛’，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给朕一网打尽！你可能做到？！”

巡查南疆特使！如朕亲临！节制兵马！便宜行事！

这几乎是将一方疆域的生死权柄，交到了一个女子手中！这是前所未有的信任，也是沉甸甸的、足以压垮任何人的责任与危险！

云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与翻涌的情绪，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迎上皇帝审视的目光：“臣，定不负陛下重托！必竭尽全力，清查‘青梧’，扫除奸佞，以安社稷！”

“好！”皇帝将那道墨迹未干的特旨递给一旁的内侍，由内侍转交到云织手中。“玄圭。”

“卑职在。”

“你率一队靖安司精锐，随行护卫，听候云特使调遣！沿途所有情报，优先呈报云特使！”

“卑职领旨！”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入殿，跪地禀报：“陛下，杜文渊在狱中……撞墙自尽了！”

皇帝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死了便死了。临死前，可有什么话说？”

那侍卫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他……他状若疯癫，反复嘶吼……‘青梧不死，大周必亡！你们……都逃不过……’”

“青梧不死，大周必亡……”皇帝喃喃重复了一句，脸上露出一抹冷酷至极的笑意，“那朕，便先让它亡！”

他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目光再次落在云织身上，那目光深沉如海，带着帝王的期许，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去吧。”

云织手握那道仿佛重若千钧的特旨，与玄圭一同躬身退出养心殿。殿外阳光炽烈，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她低头看着手中明黄色的绢帛，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仿佛与怀中那枚青铜钥匙和乌木哨的凉意交织在一起。

杜文渊死了，但他的诅咒，如同跗骨之蛆，萦绕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