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龙之怒(1/2)

杜文渊的倒台,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在朝野上下炸开了锅。明德堂内的那场“课堂对决”,细节虽被刻意模糊,但“帝师杜文渊以邪术蛊惑皇子”的核心消息,依旧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宫闱,引得人人惊骇,议论纷纷。那些昔日与杜文渊往来密切、甚至曾在宫门外为其摇旗呐喊的官员,此刻大多选择了缄默,或忙着撇清关系,朝堂之上,一时间风声鹤唳。

养心殿内,气氛却比往日更加凝重肃杀。皇帝周承稷端坐在御案之后,明黄色的龙袍在烛光下闪耀,却映不亮他眼中深沉的寒意。御案之上,除了那方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玉玺,还摆放着几样新呈上来的东西:从杜文渊书房暗格中搜出的一个紫檀木盒,以及玄圭初步整理的搜查笔录。

云织与玄圭垂首立于殿中,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御座之上的、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怒火与……一丝被极力压抑的后怕。

“说。”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般的冷意,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玄圭上前一步,声音平稳无波地禀报:“陛下,臣奉旨查抄杜文渊府邸,于其书房密室中,搜得此物。”他指向那个紫檀木盒。“盒内共有密信二十七封,经初步查验,其中十九封,与二十多年前端王府旧人往来密切;另有八封,笔迹各异,落款皆为代号,内容……皆与‘青梧’相关。”

皇帝的目光落在那个看似普通的木盒上,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念。”

“是。”玄圭打开木盒,取出一封纸质已然泛黄、边缘有些破损的信件,沉声念道:“‘文渊吾弟:南疆之事已备,‘青梧之根’深植,‘甘霖’不绝,唯待‘东风’……端王府旧徽,当为信物,见之如晤。’” 这封信的落款是一个简单的“启”字,日期赫然是二十多年前,端王周元启尚未败落之时!

“‘甘霖’?”皇帝眼中厉色一闪。

“回陛下,”玄圭答道,“结合其他信件内容与李慕白遗留线索推断,‘甘霖’似指通过科场舞弊、商贸垄断等手段,为‘青梧’势力输送的巨额资金。”

他又拿起另一封较新的信,纸张和墨迹都显示出是不久前所写:“‘风骤,巢危,弃朽木,保根基。南疆‘圣坛’将启,‘种子’需尽快转移。青梧不死,天命不移。’” 这封信没有落款,只在末尾画着一枚简单的青梧叶。

“朽木……”皇帝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幽深地看向殿外,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那具已然冰冷的尸体——周永年。他,就是被舍弃的“朽木”。

玄圭继续禀报,一封封密信的内容被揭示出来,拼凑出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庞大阴谋:

有信件详细讨论了如何通过控制特定药材,影响皇室成员健康;

有信件提及在翰林院系统篡改典籍,为“南疆秘术”正名,并掩盖其真实危害的计划;

还有信件隐晦地提到了在宫中安插眼线,以及……寻找与端王血脉相合之人的尝试!

最后一封信,日期就在杜文渊被揭穿的前三日,内容极其简短,却最为骇人:“‘真龙气衰,雏凤体弱,此乃天赐之机。待‘圣坛’光辉照耀,‘青梧’之下,万物更新。’”

“真龙气衰,雏凤体弱……”皇帝缓缓重复着这八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忽然猛地一拍御案,霍然起身!

“好!好一个‘青梧’!好一个端王余孽!”龙颜震怒,声音如同雷霆,在整个养心殿内炸响,震得梁柱似乎都在嗡鸣!“窥伺朕之江山还不够,竟敢诅咒朕与皇子!竟想行那逆天改命、鸠占鹊巢之举!朕看他们是忘了,这天下,姓周!是朕的周!”

狂暴的帝王之怒如同实质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大殿。云织和玄圭都深深地低下头去。

皇帝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他在御案后来回踱步,龙袍的下摆带起凌厉的风声。良久,他才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停下脚步,目光如电,射向云织。

“云织。”

“臣在。”云织上前一步,垂首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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