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京郊疫起，人心惶惶（2/2）

“属下遵命！”亲卫们齐声应道，立刻分头行动，整个夜王府瞬间忙碌起来，一道道指令有条不紊地传递下去，京郊与京城之间，一张严密的防疫大网，正在快速铺开。

当日午后，顾云裳便带着医师、伙计，以及满满二十车药材、五十坛灵泉水、各类防疫物资，乘坐马车，朝着京郊流民村疾驰而去。萧夜白早已带着禁军抵达流民村外围，见她的马车赶来，立刻上前迎接，伸手扶她下车。

“云裳，流民村已封锁，三道封锁线均已布置妥当，禁军正在逐户排查周边村落的可疑人员。”萧夜白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沉稳有力，“流民村内，我已让人初步划分了区域，染病者集中在村东头的破庙和几间空置的民房，未染病者安置在村西头，只是隔离还不够彻底，医护人员的防护物资也尚未完全到位，等你来主持大局。”

顾云裳点头，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流民村——村落不大，四面环田，此刻却死气沉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咳嗽声和哀嚎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腥臭味和绝望的气息。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沉重，语气坚定：“辛苦你了，萧夜白。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进村，先去查看病患的情况，确定疫病的具体成因，再完善隔离和消毒措施。”

“好，我陪你一起去。”萧夜白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却也有着十足的信任，“村东头的破庙是重灾区，疫病最重，你务必小心，戴上这个。”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细麻布缝制的面罩，递给顾云裳——这是他按照清单上的要求，让人临时赶制的，虽简陋，却能抵挡一部分飞沫传播。

顾云裳接过面罩戴上，点了点头，与萧夜白并肩走进流民村。村内的道路两旁，散落着一些破旧的衣物和药渣，偶尔能看到蜷缩在墙角的流民，眼神绝望，看到他们一行人，眼中才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

村东头的破庙内，挤满了染病的流民，足足有四十余人，个个面色潮红，嘴唇干裂，浑身滚烫，不停咳嗽，身上的红斑疹子密密麻麻，有的已经溃烂流脓，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几名幸存的御医坐在角落，面色憔悴，眼中满是挫败，见顾云裳和萧夜白进来，立刻起身行礼：“见过摄政王，见过顾医女。”

“不必多礼。”顾云裳摆了摆手，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到一名病重的老流民身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袖，查看疹子的形态，又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仔细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萧夜白站在她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同时示意身边的禁军，将破庙内的流民按病情轻重，重新划分区域，避免重症患者与轻症患者混在一起，加剧交叉感染。

顾云裳诊脉片刻，又先后查看了几名轻症、中度症状的患者，仔细询问了他们发病的时间、最初的症状、接触过的人，以及近日的饮食起居。她发现，所有患者的症状虽有轻重之分，但根源一致，都是由一种未知的病原体引起，且传播速度极快，显然是通过飞沫和接触传播——这与她所知的现代病毒性疫病极为相似，只是这种病毒更为诡异，毒性更强，寻常药材难以克制。

“顾医女，您可有头绪？”一名御医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盼——他们束手无策了整整一天一夜，早已心力交瘁，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顾云裳。

顾云裳站起身，摘下面罩，神色凝重却不慌乱：“各位御医，此疫病并非寻常瘴气，亦非已知的烈性疫病，而是由一种‘病毒’引起——这种病毒微小至极，肉眼不可见，却能通过飞沫、接触等途径，快速侵入人体，损伤肺腑、肌理，引发高热、咳嗽、出疹等症状，若救治不及时，会损伤脏腑功能，最终导致气绝身亡。”

“病毒？”众御医闻言，纷纷面露疑惑，“顾医女，我等行医数十年，从未听闻过‘病毒’之说，这东西……真的存在吗？”

“确然存在。”顾云裳耐心解释，“只是它太过微小，寻常手段无法察觉，却真实存在于我们身边，一旦侵入人体，便会引发疫病。想要控制这场疫情，我们不能只盯着诊治，更要做好隔离与消毒，这是阻断疫情传播的关键。”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第一，隔离。即刻将破庙及周边的民房重新划分区域：重症区，安置病情最重、气息微弱的患者，由两名医术最高的医师负责诊治；轻症区，安置高热退去、症状缓解的患者，由三名医师负责；疑似区，安置与染病者有过密切接触、尚未出现症状的流民，每日定时测量体温、查看体征，由两名医师负责；健康区，安置未接触过染病者、无任何症状的流民，集中居住在村西头的帐篷内，由禁军严加看管，不得擅自离开，每日进行一次体检。所有区域之间，用麻布围栏隔开，设置专人看守，严禁跨区域流动，医护人员进出不同区域，必须更换衣物、用烈酒消毒。”

“第二，消毒。每日清晨、午后、深夜，分三次对整个流民村进行全面消毒：用生石灰撒遍村内所有道路、角落，尤其是病患居住的区域和厕所；用烈酒喷洒破庙、民房、帐篷的内外，以及医护人员的衣物、用具；病患穿过的衣物、用过的被褥、碗筷，每日收集一次，在村外的空地上焚烧，焚烧后用生石灰掩埋，避免病毒残留；医护人员接触病患后，必须用烈酒擦拭双手、面部，佩戴麻布面罩，严禁未消毒便接触健康人群。”

“第三，诊治。我会以灵泉水为引，搭配金银花、连翘、板蓝根、川贝、甘草等退热、解毒、润肺的药材，再加入灵芝、人参固本，研制对症的汤药。先用灵泉水为患者擦拭身体、饮用，缓解高热症状，再服用汤药，每日三次，密切观察药效，根据病情调整药材配比。另外，挑选两名细心的伙计，专门记录每一位患者的病情变化、用药情况，做好台账，便于我们掌握疫病的发展趋势。”

“第四，物资与安抚。萧夜白，麻烦你安排人手，每日定时为各个区域运送粮食、饮用水、药材和防疫物资，确保病患和流民的基本生活；同时，派专人前往各个区域，安抚流民的情绪，告知他们疫病是可以控制的，只要积极配合隔离、诊治，就能早日痊愈，避免引发恐慌。”

顾云裳的话语条理清晰，分工明确，每一项任务都切中要害，无论是御医、医师，还是禁军、伙计，都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原本的慌乱渐渐平息，有了明确的方向。

萧夜白立刻点头：“好，我即刻安排，确保所有措施都落实到位。你放心，外围的封锁和物资供应，我会亲自盯着，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辛苦你了。”顾云裳看向他，眼中满是感激——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面前，有他在身边，为她撑起外围的一切，她才能心无旁骛地专注于诊治和防疫。

御医们此刻也彻底信服，纷纷躬身道：“我等遵顾医女之命，即刻着手安排！”

很快，破庙内外便忙碌起来。御医和医师们忙着划分区域、安置病患、记录病情；禁军和伙计们忙着搬运物资、搭建麻布围栏、撒生石灰、喷洒烈酒；原本混乱绝望的流民村，渐渐变得有序起来，一缕希望的曙光，正在这片被疫病笼罩的土地上，悄然升起。

顾云裳则走到药车旁，打开装满灵泉水的瓷坛，舀出一勺灵泉水——灵泉水澄澈清冽，泛着淡淡的银光，萦绕着清冽的草木清香。她将灵泉水倒入锅中，加入金银花、连翘等药材，点火熬煮，袅袅药香渐渐弥漫开来，与灵泉水的清香交织在一起，驱散了些许空气中的腥臭味。

萧夜白站在她身边，默默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知道，这场疫病凶险异常，前路充满了未知，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他心中便有了底气。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暗中策划，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京城秩序，削弱他与顾云裳的势力，而这个人，就在朝堂之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流民村的一举一动，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夜色渐深，流民村的灯火依旧通明，炉火噼啪作响，药香弥漫，每个人都在为控制疫情、救治病患而努力。顾云裳坐在药炉旁，一边搅拌着汤药，一边记录着患者的病情变化，眼神专注而坚定。她知道，这场与疫病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往后的日子，或许会更加艰难，但她绝不会退缩——百草堂的职责是行医救人，她身为护国医女，更是责无旁贷，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控制住疫情，守护好这些无辜的百姓，不辜负皇上的信任，不辜负萧夜白的支持，更不辜负自己行医救人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