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伏击羌谷，长安暗箭（1/2）

陇右，黑石峡。

此处是通往白马羌核心聚居地的一条隐秘隘口，两侧山崖陡峭，怪石嶙峋，仅容两马并行的小道在谷底蜿蜒。据那神秘纸条所示，今日午时三刻，那队伪装成商旅、押送“特殊货物”的人马，将从此处经过，前往与羌人约定的接头地点——一处位于峡谷另一侧缓坡上的废弃烽燧。

崔焕率领的精锐护卫和借调的府兵，已于昨夜悄然抵达，并按照他的部署，分别埋伏在峡谷两侧高处的岩石后、灌木丛中。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只等目标出现。崔焕自己则带着两名亲随，潜伏在峡谷入口上方一处视野极佳的观察点，死死盯着那条逐渐被正午阳光照亮的小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谷中除了风声和偶尔的鸟鸣，寂静得让人心头发紧。汗水从崔焕的额角滑落，他擦拭弩机的手心也有些潮湿。情报是否准确？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亦或是对方早已察觉，反设陷阱？

就在日头将将偏西，距离约定时辰尚有半柱香的时候，谷口方向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

崔焕精神一振，透过石缝凝目望去。只见一队约十五六人的人马，缓缓进入峡谷。前面是四五个骑马的汉子，俱作商旅打扮，但身形精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山崖。中间是三辆骡车，车上盖着厚实的油布，鼓鼓囊囊，不知装载何物。车旁和后方还有七八个步行护卫，手按刀柄，步伐沉稳。

从举止、队形和那些护卫无意中流露出的姿态来看，这绝不是什么普通商队！崔焕甚至能隐约看到，油布边缘露出的，似乎并非货物，而是……捆扎整齐的、类似刀鞘的东西！

“准备！”崔焕压低声音，对身边亲随道。亲随立刻向埋伏在各处的队伍发出预定好的鸟鸣信号。

那队人马浑然不觉，继续向峡谷深处行进，很快便进入了最佳伏击区域。

“放箭！”崔焕一声令下！

刹那间，峡谷两侧箭如飞蝗！居高临下，又是突袭，下方的队伍顿时大乱！惨叫声、马嘶声、骡子惊叫声响成一片！走在最前面的几个骑手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栽落马下！中间的骡车也被重点照顾，拉车的骡子中箭受惊，胡乱冲撞，将车队搅得七零八落！

“有埋伏！散开！找掩体！”对方队伍中响起气急败坏的吼声，剩下的人反应极快，立刻滚下马背或躲到车后、石头旁，张弓搭箭试图还击。但崔焕这边占据地利和先手，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压制得对方几乎抬不起头。

“杀下去！抓活的！”崔焕见时机已到，拔出横刀，亲自带领埋伏在近处的精锐护卫和府兵，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了下去！

剩下的**约七八人，虽遭突袭伤亡惨重，却个个凶悍，背靠背结成一个小圈，手持刀盾，拼命抵抗。一时间，峡谷内刀光剑影，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崔焕的目标是那三辆骡车。他亲自带人猛攻，很快击溃了守车的护卫，挑开油布！果然！车上并非什么货物，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制式横刀、弓弩，以及几十套皮甲！更有一口小箱子，被打开后，里面竟然是黄澄澄的金锭和几封密封的信函！

“人赃并获！”崔焕心中大定，厉声喝道：“尔等何人？受谁指使？运送军械金帛，意欲何为？还不束手就擒！”

那剩下的几个负隅顽抗者，见大势已去，又见对方是官兵装束（府兵），其中一人眼中闪过绝望，忽然嘶吼道：“不能落在他手里！毁了信！”说着竟拼着挨了一刀，扑向那口装着信函的箱子，想将其扔下旁边深涧！

“拦住他！”崔焕大惊。然而距离稍远，眼看不及。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峡谷上方，一块不起眼的岩石后，突然射出一支冷箭，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欲毁信之人的咽喉！那人动作戛然而止，扑倒在地。

众人皆惊，抬头望去，只见岩石后人影一闪，随即消失，只留下一声模仿山鹰的短促唿哨。

崔焕心中一动，是送情报的神秘人？还是……他来不及细想，立刻命人控制住现场，清点伤亡，收缴所有兵甲、金锭，尤其是那几封至关重要的信函。

此战，伏击成功，击毙九人，生擒四人（皆受伤），己方仅轻伤三人。更重要的是，缴获了大批军械、金帛和可能指向幕后黑手的信件！

崔焕立刻命人严加看管俘虏和证物，自己则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几封信函。信是用密语写的，内容隐晦，但通过一些地名、代号和只言片语，崔焕依然能拼凑出部分信息：信是写给一个代号“山主”的人，提及“长安之意”、“促成羌乱”、“务必截断矿脉”、“事后必有厚报”等。落款处，是一个模糊的、像是“郑”字半边又像别的什么的花押。

“郑……山主……”崔焕眉头紧锁。这代号“山主”，显然是在陇右的接头人或执行者。而这花押，极有可能指向长安那位神秘的“郑先生”！信中的内容，与王泽所奏、俘虏口供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