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天道（2/2）

并非简单的窥视，而是一种……近乎“掌控”的感知。

这，便是他的天道境！

一定程度上，超脱了线性束缚，得以窥见时光长河的诸多支流。

“映照之身……”

楚无难心念再动。

那些倒映着“过去”与“未来”的长河，一阵模糊晃动，旋即，一道道气息或强或弱、或真实或虚幻的身影，竟自其中一步踏出！

有少年时的他，眼神锐利，手持长剑；

有青年时的他，杀气森然，睥睨天下；

有中年时的他，气息渊深，如岳临渊；

甚至还有老迈时的他，白发苍苍，眼神洞彻……

更有一些身影，形态模糊，气息诡异，仿佛来自某些概率极低的“未来”分支！

成千上万道映照之身，出现在界海之中，环绕着本尊，气息与本尊同源，却又各自独立。

他们有的好奇打量四周，有的闭目感悟大道，有的则相互对视，眼神复杂。

一念若动，映照万千！

诸帝合一，归于圣魔！

楚无难缓缓闭上双眼，仔细体悟着这种强大的境界与力量。

力量层面，对比那半步天道境本源，提升了何止百万倍？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充斥全身。

仿佛举手投足间，便可制定规则，言出法随，让诸天星辰环绕其运行，让万界生灵遵循其意志。

道之层面，更是堪称“全知”。

世间万法，一切神通技巧，在其眼中几乎再无秘密可言。

即便遇到某些超出当前理解范畴、未曾见过的大道之力，以其他大道的推演之能，亦可迅速窥其根源，破其法理。

一切神通术法，于他而言，当真如纸糊。

这还仅仅是凭这“虚妄天道”本身带来的能力，未曾动用自身诸多底牌与禁忌神通的状态。

若在现实之中，以他真实底蕴踏出这一步，其威能，简直无法想象！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成就感、以及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如同暖流般……悄然漫上心头。

拥有如此力量，似乎……真的无需再前行了。

诸天万界，尽在脚下。

任何敌手，弹指可灭。

任何险境，一念可平。

守护所想守护的一切，达成那超越一切、得享真正大自在、大长生的终极目标……

这一切似乎已近在咫尺，再无任何阻碍。

无需再前行，道已达终点。

就在这念头升起的刹那——

仿佛是为了呼应他这“圆满”的心念，远处那苍茫大陆，圣魔浩土方向，景象骤然变幻！

原本空无一人的浩土，如同被一只无形巨笔涂抹，瞬间“活”了过来！

宫阙之中，出现了巡山弟子的剑光；

讲经台上，响起了长老弘法之道音；

山门处，有了孩童嬉闹的笑语；

仙禽翔空，灵兽奔走……亿万修士的气息冲霄而起，井然有序，生机勃勃！

而那几道熟悉的身影，也悄然浮现。

雪无瑕一袭白衣，圣洁无瑕，正含笑望来；

夜琉璃黑裙曳地，妖媚绝伦，眼波流转；

凌绝仙银发如雪，重瞳深邃，带着一如既往的信任；

风无敌青墨劲装，英姿飒爽；

凌云仙霜发金瞳，静立一旁；

莫冰灵冰蓝发丝飞扬，正雀跃地招手……

他熟悉的一切，他想要守护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回来”了。

整个世界，恢复了“生机勃勃”、“祥和安宁”的模样。

完美得，如同最精致的盆景，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满足了他方才心中所念。

楚无难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梦境中的万家灯火，看着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容。

忽然，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笑容。

只是，那笑容中，没有惊喜，没有感动，只有一种……杀意。

他缓缓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梦境壁垒，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向了那冥冥中不可测的源头。

“原来如此……”

他开口，声音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律令，让这方界海的虚无都为之凝结。

“你并非不在这轮回殿中……”

“你，始终都在。”

“这，便是你的手段，你的目的么？”

“以我之心念，铸你之永恒道路。”

话音落下的刹那，楚无难双眸之中，那原本平静的眸光骤然爆发出难以形容的璀璨仙光！

“嗤啦——！！！”

目光如实质的天道之剑，悍然斩出！

眼前那“和谐美满”的圣魔浩土景象，被这目光生生撕裂，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瓦解、消散！

景象层层褪去，显露出其后无穷无尽、重叠交织的梦境世界壁垒。

每一重世界壁垒之后，都闪烁着光怪陆离的命运丝线，如同提线木偶的操控之索。

目光所及，壁垒纷纷崩碎，丝线根根断裂！

最终，在那无数重破碎世界的最深处，无尽迷雾的尽头，景象豁然开朗！

一道身影，负手而立，仿佛早已等待了万古岁月。

其身姿挺拔，着一袭朴素青衣，面容俊朗，却带着一种历经无尽轮回的沧桑与淡漠。

在他的身旁，两件物品静静悬浮：

左侧，是一个看似粗糙古朴、四肢扭曲、无面无容的木制玩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诡谲命运气息！

右侧，是一枚拳头大小、内部仿佛有云雾流转、梦境生灭的混沌珠子，散发出诱人沉沦的梦幻波动！

这青衣男子，赫然正是此界轮回殿的至高主宰，被尊为“轮回天君”的存在。

而其容貌……

正是萧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