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山雾散时人不归（2/2）

李秋月看着他，心里又酸又涩。她知道大山的脾气，心软，见不得别人难。可他怎么就不明白，夫妻之间哪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宁愿跟着他一起吃苦，一起帮别人，也不想被他瞒着，像个外人一样。

“那你这几天住在哪？”她问，声音软了下来。

“就在山坳里的看山房，”大山说，“那边有个旧炕，能凑活睡。就是有点冷，晚上老梦见你给我盖被子。”

李秋月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攥着他的外套：“你个傻子，不知道回家吗？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大山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傻媳妇，我怎么会不要你？这辈子我就你一个媳妇，下辈子也是。”

灶膛里的火又旺了起来，李秋月把凉了的面糊倒进锅里，重新加热。大山坐在灶前，帮她添柴火，火光映在他脸上，暖融融的。李秋月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日子就是这样，有苦有甜，有误会有和解，只要两个人心在一起，再难的坎也能过去。

可她不知道，第二天一早，刘佳琪会找上门来，手里拿着个蓝布包，说那是大山借她的钱，她不能要，还说她和大山之间没什么，让李秋月别多想。更不知道，大山会在那天下午，去山上砍树时，为了救一只掉进陷阱的小鹿，摔断了腿。

那天傍晚，李秋月拄着拐杖，一步步挪到山下的卫生院。大山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看见她来了，还笑着说：“秋月，没事，就是断了条腿，养几个月就好了。就是以后不能给你砍树了，你得受累了。”

李秋月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眼泪掉在他手背上：“傻子，谁让你去救那小鹿的？咱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大山笑了，眼里满是温柔：“秋月，那小鹿多可怜啊，跟你一样，都需要人保护。再说了，我不还有你吗？有你在，日子怎么都能过下去。”

窗外的山雾渐渐散了，夕阳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李秋月看着大山的脸，突然觉得，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她想起昨天晚上，大山蹲在灶前添柴火的样子，想起他们一起攒钱盖砖房的约定，想起那些苦日子里的甜。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不是没有误会，不是没有争吵，而是在所有的误会和争吵之后，依然愿意握着对方的手，一起走下去。就像这深山里的树，不管经历多少风雨，根永远扎在一起，枝桠永远朝着同一个方向生长。

灶膛里的火彻底灭了，锅里的面糊也凉透了。李秋月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远处的山。山雾又起来了，把整个村子都裹了进去，模糊了视线。她想起大山说过的话，他说“秋月，等雾散了，咱们就去山下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不知道雾什么时候会散，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怎么样。但她知道，只要大山在，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有希望。就像这深山里的春天，不管冬天多冷，总会有花开，总会有新的生命冒出来。

她转身回到屋里，把凉了的面糊倒进碗里，端到炕边。大山还在睡觉，眉头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李秋月坐在炕沿上，轻轻抚摸着他的眉头，小声说：“大山，别怕，有我呢。等你好了，咱们就去山下盖砖房，就去看外面的世界。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窗外的风还在吹，叶子还在落，但屋里的温度，却一点点升了起来。就像他们的爱情，经历了风雨，却依然温暖，依然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