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见不得光,那还叫爱吗(2/2)

可在关上304房门的瞬间,她靠在门板上,闭上了眼睛。

她不是不怕孤独,她是不敢停下来想——这两年来,她为了靠近他,撒了多少谎,藏了多少不堪,又亲手毁掉了多少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夜深后,梁少淮一个人坐在摩托车旁抽烟。月光洒在车座上,映出一道清冷的光痕。

他没戴头盔,也没发动车,只是静静坐着,烟头一明一暗。

他知道她不会走。她已经骑虎难下。她不甘心,也不肯认输。可他也清楚,有些人留得越久,带来的麻烦就越多。

他不怕麻烦,但他怕麻烦落在孟絮絮头上。 他想起小时候在县城,有一次看见一只野狗叼走了邻居家晾在外面的腊肉。

主人追出去骂了半天,最后只捡回一根带牙印的绳子。那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东西一旦被染上别人的气味,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所以他宁可毁掉一件衣服,也不让它带着锈迹回来;他宁可说绝话,也不给她留一丝幻想。

他不是冷血,他是太清醒。他知道感情里最危险的不是恨,而是那种“我还有一点希望”的念头。只要那念头不死,人就会一次次往前凑,哪怕撞得头破血流。

他掐灭烟,起身走进院子。路过垃圾桶时,他看了一眼。那件灰t恤还在里面,被风吹得微微掀动一角。

他没捡,也没多看,径直上了楼。

门开了,孟絮絮站在里面,手里还拿着那张纸条。

“回来了?”

“嗯。”

他掀开门帘时带了股冷风进来,手里油纸包着的烧饼还冒热气,递到她面前时,油纸边角都被烘得发软。“趁热吃,再放凉就嚼不动了。”

她指尖刚碰到油纸就缩了下 —— 太烫,又赶紧拢住,低头闻了闻那股子面香混着芝麻的焦香,却没咬,只是抬着眼望他。

姑娘家的眼神亮得像明月,带着点没说出口的委屈,又藏着点踏实,“你去了好久,我还以为你忘了。”

他搓了搓妹妹的小脸.

孟絮絮已经坐在小桌旁了,穿的卫衣是去年他给买的,洗得领口有点松,牛仔裤裤脚卷了两圈,露出细白的脚踝。

头发早不是高中那齐耳短发了,扎了个丸子头,碎发贴在脸颊边,风一吹就晃。

他总想起她剪短发的模样,那时她总低着头做题,阳光落在发梢上,现在头发长了,倒添了几分软乎乎的劲儿。

可他知道,这姑娘是花鼓,看着娇,骨子里韧得很,将来定会开得艳,是旁人拦不住的。

私心早就在心里扎了根 —— 他想让这花只对着自己开,想让她笑只给自己看,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自己骂自私。

爱要是都藏着掖着,见不得光,那还叫爱吗?胸口像堵了团雾气,闷得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哥哥?”

他猛的回神,就见她正看着自己,没涂粉的脸透着粉白,眼神里满是信任,还带着点坚定,嘴角弯着,露出两颗小虎牙,眉眼都笑弯了。

她终于咬了口烧饼,烫得 “嘶” 了声,赶紧吐着舌头呼气,手里的烧饼还冒着热气。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桌上的搪瓷杯往她那边推了推,杯沿有点磕碰,“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看妹妹没再提伤口疼,他才算松了口气。

这几年啊,妹妹生活里的那些小事,不管是让她开心的还是难过的,都像根弦似的,一直紧紧绷在他心里,从没敢松过。

说累吧,确实累,但他乐意,甚至觉得这样为妹妹操心,也是种踏实的快乐。

然后他走到窗边,检查摩托车的位置,确认没人动过。

他又去了趟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男人胡子有点长,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眼神依旧清明。

304的门依然关着,行李也没搬走。他站在门口,敲了两下。

“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