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怎么还带抢生意的?(1/2)

那个将画家与画作一并“碎纸”的冰冷念头,在李默脑中盘旋片刻后,便沉淀下去,化为眼底一丝深藏的锐光。比喻再妙,终需落到实处。眼下最实际的“地方”,就是这间暂时安全的屋子,和外面那个正因为一场袭击而暗流汹涌的前哨站。

他需要知道那枚“鉴赏家”徽记在他们离开沙龙后,是否还老实;需要确认团队每个人的位置和任务;更需要根据奥里克小队可能带回的新情报,调整那“提前尝尝咸淡”的计划。

想到此处,李默不再耽搁。他转身,推开安全屋那扇厚重的门,将外界隐约的嘈杂关在身后,也暂时将“画家”、“画布”、“碎纸机”这些意象锁在了门外。此刻,他需要处理更具体的东西。

安全屋里只有猴子敲打键盘的噼啪声,和昏睡的马库斯偶尔发出的、被梦魇扼住喉咙般的抽气声。

李默靠在墙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两个标准时了。

奥里克他们还没回来。

这不是好兆头。老卡塔昌们像丛林的掠食者,侦查、评估、撤离,通常干净利落,拖久了往往意味着麻烦——要么是陷阱太深,要么是猎物比预想的扎手。

卡恩还坐在原地,膝上的“净尘”剑在昏暗光线里几乎看不见,只有他左臂关节处偶尔闪过的一丝银色反光,证明他还在进行那种呼吸般稳定的能量循环练习。猴子面前的终端屏幕上,数据流瀑布般滚动,几个窗口里是前哨站不同区域的监控画面快照——大部分模糊、抖动,或者干脆一片雪花。

“公共监控覆盖不全,”猴子头也不抬地说,声音里带着技术兵特有的、面对烂系统时的烦躁,“‘斑斓回廊’附近有三处摄像头在袭击前十分钟就离线了,维修记录显示是‘常规故障’——骗鬼呢。治安队的通讯频道里全是互相推诿和废话,有用的就一句:袭击者往码头区方向跑了,没追上。”

“没提抢走的东西?”李默问。

“提了。原话是‘数件可疑容器及包裹’。”猴子撇撇嘴,“跟没讲一样。”

李默没再问。他的视线落在角落的铅盒上。干扰盒盖着,但徽记那种微弱的、试图“汲取”的波动,依然像心跳般隔着铅板和绝缘布传来。很轻,但持续。

它在等。

等他们踏入人多、情绪活跃的地方,等信号强度足够,然后“打电话回家”。

三天之约?现在连三天都等不了了。厨房被人砸了场子,厨师急了眼,开始翻垃圾桶找替代食材了。

他的思绪被安全屋门上一轻两重、再一轻的敲击声打断——是奥里克小队约定的信号。

门滑开一道缝,奥里克侧身闪入,老瘸子和钉子跟在后面。三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外面通道特有的、混合了机油、臭氧和某种廉价香薰的浑浊气味,但更浓的是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现场看过了,”奥里克没废话,摘下护目镜,脸上有一道新鲜的擦痕,渗着血珠,“火不大,主要烧了门脸和接待区。里面的‘画室’——如果那能叫画室的话——被翻得乱七八糟。墙上那些‘作品’……”他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被撕下来一部分,剩下的用刀划烂了。地上有血迹,但不是致命伤的量。那个白袍接待没死,被治安队拖走了,神志不清,一直在念叨‘颜色跑了’、‘画布没了’。”

“袭击者呢?”李默问。

“分两路,确实。”钉子接过话,声音压得很低,像在丛林里汇报敌情,“往码头区的那波,三到四人,抬着东西,行动很快。我们没能跟到码头,半路被两拨不同的人拦了——一拨像是‘臻至完美会’的暗哨,穿着便装但眼神不对;另一拨……说不清,像佣兵,又像海盗的眼线。都只是盯着,没动手。我们绕开了。”

老瘸子补充道:“往反方向跑的那几个,是诱饵,但诱饵做得挺真。他们在几条岔路放了烟雾弹和噪音发生器,引走了至少两队治安兵。我们没追到底,但从痕迹看,他们最后应该也是混进了码头区某个人流密集的仓储区。”

“还有这个。”奥里克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破布包着的东西,小心地放在地上摊开。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金属残片,边缘焦黑扭曲,表面还能看到部分喷漆——深灰色底色上,有一道褪色的红色闪电纹章。

猴子立刻凑过来,用一个手持扫描仪扫过。“金属成分分析……标准帝国海军轻型护卫舰外层装甲板材。这红色纹章……”他快速调取数据库比对,几秒后,屏幕定格在一艘流线型战舰的三维模型上,舰艏赫然是同样的红色闪电标志。

“‘弯刀’级轻型护卫舰,‘锐视号’,”猴子读出资料,“隶属太平星域第七巡逻中队,六标准月前于执行例行巡逻任务时失联,舰上四十七名船员全体宣告‘阵亡或推定叛变’。”他抬起头,“和我们之前在监控里看到的能量频谱对上了。袭击者至少有人穿着这艘船的装甲碎片——或者,他们就是从这艘船上下来的。”

锐视号?全员殉职变全员下海?帝国海军这再就业培训挺硬核啊,直接转职星际海盗,还专抢邪教窝点。

李默没把吐槽说出口。他盯着那块残片:“是在现场找到的?”

“门口焦尸旁边,”奥里克点头,“嵌在烧融的地板里,像是搏斗时从某人护甲上崩下来的。”

“故意留的?”老瘸子皱眉,“嫁祸?”

“不像,”李默摇头,“真要嫁祸,该留更完整的标识。这更像是……匆忙中被打掉的。”他顿了顿,也可能是故意留下线索,想引谁去查?叛变军舰抢邪教老巢,这事本身就像个诱饵。

思路被马库斯一声陡然拔高的、近乎惨叫的呻吟打断。

众人立刻转头。只见昏迷中的海军上尉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双手死死抠住胸口,指甲隔着衣服都陷进了皮肉。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完整音节,只有气流从齿缝间挤出的嘶嘶声。

李默一步跨到他身边,手按上他额头。

意识海里,比之前混乱十倍。

不再是模糊的预警碎片,而是实时的、高强度的抽取感。那些紫色的“细线”不再是缓慢延伸,而是在疯狂舞动、穿刺,每一条都连接着一个痛苦挣扎的光影,从那些光影身上抽取出粘稠的、色彩斑斓的“液体”,汇向中央那个旋转的圆形图案。图案的转速明显加快,低沉的倒计时韵律像敲在心脏上的重鼓。

而在这些“细线”中,有几条格外粗壮、明亮,它们延伸的方向……不止一个“厨房”在同时开火?

李默能感觉到,其中一条最粗的“线”,指向的方位带着强烈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感和扭曲的“艺术感”——那是“主厨在正餐厨房等上等食材,帮厨在杂物间急着剁边角料充数?因为被抢了库存,所以连边角料都要搜刮?

他分出一缕精纯的“静寂”灵力,像一片极薄的冰,顺着马库斯意识海里那条最粗的“线”逆向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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