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世界真相（1/2）

规则缝隙里没有日月交替，混沌的虚空中只有各色规则碎片碰撞的“叮叮”声，不知在这片无序中停留了多久，云无月最先察觉到曲无名留下的记忆投影有了变化——原本黯淡的淡金光影突然亮了起来，像一汪流动的金水，在三人面前缓缓展开，比昨日初见时的片段完整了数倍。

“是曲前辈留下的完整投影。”云无月抬手示意两人噤声，指尖泛着淡蓝的律言灵光，小心翼翼地护住投影边缘，防止它被周围的规则乱流冲散，“规则缝隙里的能量不稳定，投影随时可能消散，我们得抓紧时间看完。”

林弃和玄立刻围了上来，目光紧紧盯着那片淡金光影。盏茶功夫后，投影开始涌动，首先浮现的是比昨日所见更惨烈的“大寂灭时代”景象：漫天漆黑的寂灭之力像潮水般吞没山川，修士的残肢与断裂的法器在乱流中漂浮，原本湛蓝的天空裂开无数缝隙，连空间都在剧烈扭曲。就在这时，一道白袍身影踏空而来，周身淡金的秩序之力如屏障般挡住寂灭潮水，正是初代天刑院之主“定序”。他手中握着一块布满原初纹路的石碑——那是无字碑最初的形态，碑身散发的光芒竟能将寂灭之力一点点吸入碑内。

“这就是天刑院对外宣称的‘拯救世界’？”林弃低声呢喃，掌心的原初拓片突然发烫，与投影中无字碑的纹路产生强烈共鸣，“可昨日曲前辈说，定序是在独占寂灭之力……”

话音未落，投影画面骤变。定序将寂灭之力封印进无字碑后，并未将石碑交给众修士共管，反而带着石碑消失在虚空，再出现时，已建起一座恢弘的殿宇——正是天刑院本部的雏形。画面中，定序站在殿宇顶端，对下方跪拜的修士宣告：“从今往后，天刑院执掌秩序，凡逆规者，皆为寂灭之奴，当诛！”他的声音带着规则之力，竟强行篡改了在场修士的部分记忆，让他们误以为定序是“受天道授权”。

“原来天刑院的‘正统’是这么来的。”玄的指尖泛起淡黑的影蚀之力，显然是看到了篡改记忆的画面，想起影族被污蔑的过往，眼神变得冰冷，“用秩序之力强行扭曲认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秩序’？”

云无月轻轻点头，语气沉重：“我叛逃前在天刑院典籍里见过‘定序创世’的记载，却从未提过篡改记忆的事。看来那些典籍早就被篡改过，只为维护天刑院的垄断地位。”

投影继续推进，时间线快进到三十年前。画面中出现了熟悉的影族故地——成片的石屋刻着太阳图腾，祭司们围着一块拓片残卷吟唱，正是影族世代守护的原初拓片。突然，天空传来轰鸣声，数十艘巡天舟破空而来，为首的修士穿着天刑院刑官甲胄，胸前刻着“裴”字——正是当年围剿影族的裴姓刑官。

“影族私藏逆规拓片，意图释放寂灭之力，今日尽数诛灭！”裴姓刑官高举秩序仙旗，淡金灵光瞬间笼罩影族故地，影族修士纷纷反抗，却因修为差距太大，很快倒在灵光之下。石屋被焚毁，图腾被打碎，鲜血染红了黄沙，画面惨烈得让林弃攥紧了锈剑，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玄突然低喝一声：“看那里！”林弃和云无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裴姓刑官身后，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修士，穿着天刑院学徒的灰色长袍，面容虽稚嫩，却依稀能看出是年轻时的林牧！他手中握着一柄未开刃的长剑，眼神复杂地看着被围剿的影族，既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参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剑柄。

“林牧……那时候就加入天刑院了？”林弃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想起三年前兄长离家时说的“去寻找变强的路”，却没想到兄长早在三十年前就与天刑院有关联——可三十年前，林牧明明才几岁，这时间线根本对不上！“不对，这里有问题！”林弃猛地看向云无月，“三十年前林牧才六岁，怎么可能成为天刑院学徒？”

云无月盯着投影中年轻林牧的身影，眉头紧锁：“或许是‘时间回溯’的投影误差？又或者……林牧的身份本身就有秘密，比如被定序的神魂影响，导致记忆或年龄出现错乱？”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在天刑院时听过‘容器候选人’的说法，据说从出生起就会被天刑院关注，或许林牧就是这样的候选人，投影里的身影是他被选中后的‘学徒时期’，只是时间线被刻意模糊了。”

玄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投影中年轻林牧的动作——当影族祭司抱着拓片残卷冲向火海，试图将残卷藏进地底时，年轻林牧的目光追随着祭司的身影，甚至悄悄移动了一步，像是想阻止，却被身旁的裴姓刑官厉声喝止：“学徒不得妄动！逆规者皆该死！”年轻林牧的身体僵住，最终还是收回了脚步，只是眼神中的复杂更浓了。

“影族祭司藏残卷的方向……是西漠黑沙谷。”玄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之前我们在黑沙谷找到过拓片残片，正是从这个方向出土的。看来祭司成功了，只是他自己没能活下来。”

投影画面继续变化，影族故地变成了一片火海，裴姓刑官站在尸堆上，对外宣告“影族余孽已除”，可画面角落却显示，几名天刑院修士正在暗中搜寻拓片残卷，最终一无所获。紧接着，画面切换到另一处场景——一座刻着“百草堂”字样的药庐，正被同样的淡金灵光包围，药庐内的修士试图反抗，却与影族一样，很快被围剿。两座火海在投影中同时燃烧，像是在印证两族的同盟关系。

“百草堂……”林弃看到这一幕，突然想起破庙墙角的药渣，还有苏婉说的“百草堂后人”身份，心头一紧，“他们也是因为和影族结盟，才被天刑院灭族的？”

“应该是。”云无月点头，眼神凝重，“天刑院怕影族和百草堂联手找到原初规则的秘密，所以才赶尽杀绝。苏姑娘作为百草堂后人，被天刑院盯上也说得通了。”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虚空传来，正是曲无名的声音，虽不见人影，却带着清晰的力量：“天刑院的‘秩序’，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们怕逆规者找到原初规则，打破他们对寂灭之力的垄断，所以才对影族、百草堂赶尽杀绝——而你，林弃，你掌心的原初纹路，是解开无字碑封印的唯一钥匙，也是打破垄断的关键，所以璇玑才一定要杀你。”

林弃猛地抬头，看向虚空：“曲前辈？您还在？”

“我早就走了，这只是我留下的声音印记。”曲无名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却又无比严肃，“璇玑是初代定序的直系后裔，她继承了定序的‘遗志’——不仅要守住寂灭之力的垄断权，还要彻底掌控它，让天刑院成为真正的‘天道代言人’。而林牧……他知道的比你们想象中多，甚至可能知道定序篡改规则的真正目的，只是他被某种东西束缚着，无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