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抉择（2/2）
“回答。”
那来自“守望者”的、温和平静的、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顾微微脑海中那疯狂而徒劳的、无声的挣扎。声音依旧直接烙印在她意识深处，没有催促，没有威胁，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仿佛在进行某个标准程序的、等待“输入”的、非人的“耐心”。
与此同时，旁边，陆沉舟胸口那暗红色的光芒，闪烁、波动的频率，骤然达到了一个！那光芒不再仅仅是“明灭”，而是开始剧烈地、不规则地“脉动”、“震颤”，仿佛内部有无数狂暴的能量正在疯狂冲突、试图冲破某种脆弱的束缚！那双倒映着星璇的眼睛，瞳孔深处的星璇旋转速度快得几乎化作了两团暗红色的、冰冷的漩涡，死死地“盯”着顾微微，又猛地转向那个乳白色的“守望者”人形光晕，然后再转回顾微微……眼神中的“冰冷”和“非人”似乎被一种更加“混乱”、更加“暴烈”、更加……充满了某种冰冷“渴求”和“排斥”的矛盾气息所取代！
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充满了危险和不稳定感的“压力”，如同实质的、粘稠的液体，从陆沉舟那暗红光芒波动的中心，汹涌地弥漫开来，挤压着周围的空气，也狠狠地压迫在顾微微那脆弱的精神上，仿佛在无声地、暴烈地、却又混乱地“催促”、“逼迫”、“吸引”着她，做出某个决定，建立某个“链接”！
是那个“非法‘枢纽’”本身在“渴求”连接？还是那可能残存的、属于“陆沉舟”的意识“残片”，在绝望中发出的、最后的、无声的、混乱的“呼救”或“指令”？
顾微微无法分辨。她只感到，自己那残破的意识，在这两股无形的、冰冷的、非人的意志和压力的“夹击”下，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崩溃、瓦解。最后那一点点属于“顾微微”的、独立的、能够“思考”和“选择”的、脆弱的“空间”和“时间”，正在被无情地压缩、碾碎、归零。
她必须回答。立刻。马上。
否则，她的意识，可能等不到被任何一方“利用”或“处置”，就会先在这无声的、极致的、精神层面的“撕裂”和“压迫”下，彻底崩散，化为一片没有任何意义的、冰冷的、混乱的、意识的“尘埃”。
生，还是死？是选择与一个未知、非人、危险的“存在”建立可能更加恐怖的“链接”，以换取一线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对自身命运和陆沉舟“残片”的、可能的、极其微弱的“影响”或“控制”？还是拒绝，然后被动地、绝望地，等待“守望者”的“风险评估”结果，或者“观测者”的下一步、可能更加冷酷的干预，又或者，是眼前这个濒临失控的、暗红光芒的、非人存在的、暴烈的、无法预测的反噬？
没有时间了。
顾微微那双向来空洞、此刻却布满了因为极致痛苦和精神撕裂而产生的、细微血丝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前方陆沉舟胸口那剧烈波动、闪烁着不祥暗红光芒的、非人的“核心”，也“看”着旁边那静静悬浮、散发着温润乳白光芒、等待着答案的、神秘的“守望者”。
然后，在那最后一点即将彻底消散的、属于“顾微微”的、独立的、决绝的、冰冷的意志驱动下，她用尽灵魂最后一丝力气，在那片冰冷、混乱、即将被彻底“格式化”的意识废墟最深处，狠狠地、无声地、却异常清晰地，刻下了自己的“回答”——不是通过语言，不是通过动作，而是通过那与“钥匙”烙印最深、最顽固、最后残留的、一点点、属于“顾微微”的、独特的、冰冷的“存在频率”和“生物场震颤”，以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坚定”和“清晰”的方式，向着那个暗红光芒波动的“核心”方向，传递了过去。
那“回答”中没有具体的词语，没有明确的“是”或“否”。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决绝的、混杂了最后一丝自我扞卫的恐惧、和对那一点点可能存在的“残片”的、扭曲的、不计代价的、孤注一掷的“确认”、“连接”与……“绑定”的、不顾一切的、非理性的、疯狂的“意志”和“指令”！
——链接！
几乎在她那冰冷的、决绝的、疯狂的“意志”通过“钥匙”烙印的独特频率，传递到陆沉舟胸口那暗红光芒核心的瞬间——
“嗡——！！！！！”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宏大、都要充满了毁灭性气息和冰冷非人意志的、难以形容的恐怖嗡鸣，猛地从陆沉舟胸口那暗红光芒的核心，轰然爆发！
暗红色的光芒，如同被投入了反物质炸弹的恒星，瞬间炸裂、膨胀、化为一片吞噬一切的、暗红色的、充满了无数疯狂扭曲的暗金色能量纹路和冰冷符号的、毁灭性的光之海洋！瞬间将陆沉舟的整个躯体，将旁边瘫倒在地的顾微微，将那个悬浮的乳白色“守望者”人形光晕，甚至将周围数十米范围内的仓库空间，彻底吞没！
光海之中，时间和空间仿佛被彻底扭曲、撕裂、重组！无数冰冷、混乱、非人的信息、能量、意志的乱流，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最狂暴的原始汤，在其中疯狂搅拌、冲突、湮灭、新生！
顾微微只感到自己那最后一点残留的、脆弱的自我意识，如同被投入了这颗毁灭性“光之恒星”的最核心，瞬间被那无边无际、狂暴冰冷的暗红与暗金交织的光芒、信息、能量，彻底吞噬、撕碎、湮灭！
最后的感知，是那乳白色的、温润的“守望者”人形光晕，在那暗红毁灭光海爆发的瞬间，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了某种“了然”、“遗憾”与“决断”的、非人的叹息。然后，那温润的乳白光芒，也瞬间被狂暴的暗红所吞没、掩盖。
再然后，是无边的、暗红色的、无声的、绝对的虚无，与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