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岐山秘会,双凤对峙(1/2)
凤鸣镇的夜色比金陵冷得多。西北的风带着沙土的粗砺,吹过客栈窗棂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沈惊鸿坐在灯下,手中那滴“凤凰泪”在白瓶里泛着温润的七彩光晕,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脉动。
“圣母手中有另一枚玉佩。”陆君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安排好护送真解药方回京的事宜,此刻神色凝重,“这意味着,她不仅是长公主传人,很可能……本身就是长公主血脉。”
沈惊鸿合上瓶塞,小心地将白瓶收入贴身锦囊:“永宁长公主若真有后人,那么血莲圣母年岁至少应在四十以上。可今日交手时,观其身形步态,倒像是三十许人。”
“易容术?或是……驻颜有方?”陆君邪沉吟,“前朝皇室精通医理,若真有保养秘术,倒也不奇。”
窗外忽然传来三声布谷鸟鸣——幽冥阁的暗号。陆君邪推开窗,一道黑影无声滑入,正是周怀安。
“阁主,郡主,有新发现。”周怀安压低声音,“属下派去监视忘忧谷的人回报,血莲圣母并未走远,而是带着手下退到岐山北麓的‘寒鸦岭’。那里有一座废弃的义庄,她们似乎在等什么人。”
“等谁?”沈惊鸿问。
“不清楚。但暗哨说,约莫亥时前后,有七八个黑衣人从南边入山,个个轻功高绝,直奔寒鸦岭而去。”周怀安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令牌,“这是其中一人掉落的。”
令牌入手冰冷,是精铁所铸,正面刻着一朵妖异的红莲,背面则是两个小字——“玄火”。
“红莲教‘玄火堂’的令牌。”陆君邪面色一沉,“这是红莲教内专司刺杀与情报的堂口,堂主‘赤焰尊者’是教内第二高手,仅次于圣母本人。”
沈惊鸿把玩着令牌:“血莲圣母召集玄火堂精锐,看来是要有大动作了。周镇主,寒鸦岭的地形如何?”
周怀安摊开一幅更详细的山势图:“寒鸦岭在岐山北麓,地势比忘忧谷更险。三面绝壁,只有一条‘一线天’可通岭上。义庄建在岭顶,原是前朝官府用来存放无名尸的,废弃多年,阴气极重。”
他顿了顿,补充道:“最麻烦的是,一线天常年有瘴气弥漫,日出方散,日落又起。此刻正是瘴气最浓时,贸然闯入恐有危险。”
沈惊鸿却眼睛一亮:“瘴气……或许反而是我们的机会。”
“姑娘的意思是?”
“医书有载,瘴气多因腐叶沼气、毒虫瘴疠汇聚而成,最惧烟火。”沈惊鸿看向陆君邪,“若我们以特制‘驱瘴烟弹’开路,趁夜突袭,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太冒险了。”陆君邪摇头,“玄火堂精锐加上血莲圣母本人,实力不容小觑。你我虽不惧,但手下弟兄恐有折损。”
沈惊鸿沉默片刻,忽然问:“周镇主,凤鸣镇中,可有擅长机关术的能人?”
周怀安一愣:“机关术……倒是有个怪人。镇西铁匠铺的老铁头,年轻时曾给前朝工部做过事,据说精通各种机关陷阱。只是此人脾气古怪,轻易不出手。”
“带我去见他。”沈惊鸿起身,“既然强攻不可取,那就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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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铁匠铺隐在一条小巷深处,铺面破旧,门前堆满废铁。已是深夜,铺内却还亮着火光,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周怀安上前叩门:“老铁头,有生意!”
打铁声停了。片刻后,门吱呀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须发蓬乱、满面烟灰的老脸:“半夜三更的,什么生意?”
沈惊鸿上前一步,亮出那枚玄火堂令牌:“前辈可认得此物?”
老铁头眯眼看了看,脸色微变:“红莲教的东西……你们惹上这群瘟神了?”
“正是。”沈惊鸿开门见山,“我们需往寒鸦岭一行,但那里瘴气弥漫,一线天又易守难攻。想请前辈帮忙,制些破瘴、破局的器具。”
老铁头上下打量她:“小姑娘口气不小。寒鸦岭那鬼地方,老头子年轻时去过一次,差点把命丢在那儿。你们要去送死,别拉上我。”
他正要关门,沈惊鸿忽然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那卷从涅盘洞中带出的前朝皇室藏宝图。
“前辈请看此图。”
老铁头瞥了一眼,原本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这……这是工部秘藏的‘山河机关图’!你从何处得来?”
“前辈既认得此图,当知它的价值。”沈惊鸿将图卷展开一角,“图中记载了前朝在全国各地设下的机关密道,其中就包括岐山一带。若前辈肯相助,事后我可将此图借前辈研习三日。”
老铁头呼吸急促起来,盯着藏宝图看了许久,最终咬牙:“好!老头子就陪你们疯一把!不过有个条件——”
“前辈请说。”
“你们从寒鸦岭回来后,不管找没找到想要的东西,都得帮老头子一个忙。”老铁头眼中闪过恨意,“二十年前,红莲教为了夺取我祖传的‘千机谱’,杀了我儿子儿媳。我要你们……帮我报仇。”
沈惊鸿与陆君邪对视一眼,郑重道:“若查证属实,红莲教欠下的血债,我们定会讨回。”
“一言为定!”老铁头推开铺门,“进来吧,我给你们看些好东西。”
铁匠铺内别有洞天。穿过前堂来到后院,竟是一间堆满各种奇巧机关的工坊。墙上挂着图纸,桌上摆着半成品,角落里甚至还有几个栩栩如生的木偶傀儡。
“对付瘴气,用这个。”老铁头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铜制圆筒,形似竹节,每节都有细密气孔,“‘九节驱瘴筒’,内藏特制药粉,点燃后释放的烟雾可驱散十丈内的瘴气,效力可持续半个时辰。”
他又取出一捆细如发丝的银线:“‘天罗地网线’,以天蚕丝混以精金打造,韧性极强,且涂有麻药。布在一线天两侧岩壁上,可绊倒追兵,争取脱身时间。”
最后,他搬出一个木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几个拳头大小的铁球:“‘震天雷’,外壳是生铁,内填火药与铁蒺藜。引爆后可伤敌,更可制造混乱。但切记,此物威力极大,慎用。”
沈惊鸿仔细检查这些器具,心中暗赞老铁头的手艺精湛。尤其那九节驱瘴筒,设计巧妙,药粉配制更是精到,显然深谙医毒之理。
“前辈可懂医理?”她忍不住问。
老铁头哼了一声:“老头子祖上三代都是工部的机关师,但到了我这一代,偏对医毒有了兴趣。可惜啊,儿子没继承我的手艺,反倒去学什么诗书文章,最后……”
他眼中闪过痛楚,不愿再说下去。
沈惊鸿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多问,只道:“这些器具我们都要了,价钱好说。”
“钱?老头子要钱何用。”老铁头摆摆手,“只望你们言而有信,帮我儿报仇。”
“一定。”
三人带着器具回到客栈时,已近子时。周怀安召集了二十名幽冥阁精锐,都是凤鸣镇分舵的好手,个个身手不凡。
“今夜丑时行动。”沈惊鸿摊开寒鸦岭地形图,“陆阁主,你带十人从一线天正面佯攻,吸引注意。我带领十人,由老铁头指点,从后山绝壁攀援而上。”
她指向地图上一处标记:“老铁头说,这里有一条废弃的采药小道,虽险峻,但可直通岭顶。我们从这里上去,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陆君邪皱眉:“后山绝壁比忘忧谷更难攀,你伤势未愈……”
“所以需要这个。”沈惊鸿取出华圣医赠予的金针,对众人道,“华圣医的‘金针渡穴’之术,可暂时激发潜能,压制伤痛。我只需施针三处,便能恢复大半实力。”
“可那对经脉有损……”燕之轩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坚定,“惊鸿,让我替你去。”
沈惊鸿摇头:“之轩,你的伤比我还重。况且,与血莲圣母交涉,需要我手中的玉佩和凤凰泪。你留在镇上,与周镇主一起接应。”
燕之轩还想说什么,陆君邪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会护她周全。”
计划敲定,众人分头准备。沈惊鸿回到房中,褪去外衣,露出左臂的伤口。伤口在华圣医的精心治疗下已愈合大半,但若剧烈运动,仍有崩裂风险。
她取出一套金针,按照《金针秘要》中记载的手法,刺入肩井、曲池、合谷三穴。金针入体,一股暖流顿时从穴位扩散开来,原本隐痛的伤口渐渐麻木,取而代之的是充盈的力量感。
但同时,她也感到经脉传来细微的刺痛——这是透支潜能的代价。
“值得。”她喃喃自语,换上夜行衣,将驱瘴筒、震天雷等器具分装妥当。
丑时整,两路人马悄然离开凤鸣镇,没入岐山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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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岭,一线天。
此地名不虚传,两座峭壁几乎贴合,只留下一道宽不足三尺的缝隙。夜雾弥漫,瘴气从谷底升腾,在月光下呈现诡异的灰绿色。
陆君邪带领的佯攻小队潜伏在谷口。他打了个手势,两名幽冥阁暗卫点燃驱瘴筒,浓白的药烟喷涌而出,与灰绿瘴气激烈碰撞,发出“嗤嗤”声响。
药烟所过之处,瘴气如冰雪消融,露出一条通道。
“上!”陆君邪低喝,率先冲入一线天。
几乎同时,岭顶传来尖锐的哨声——红莲教的暗哨发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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