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长生蛊秘，前朝医典（2/2）
陆君邪、燕之轩以及其他幽冥阁暗卫同时出手，金针刺入各自负责的法阵节点！
八十一根金针，同时刺入！
“逆脉金针，破邪断法！”
沈惊鸿咬破手指，以血为引，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那是《金针秘要》中记载的“破邪符”，需以施术者精血绘制，代价巨大。
符文成型的瞬间，八十一根金针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金光如利剑，刺穿血色法阵，与血月的光芒激烈碰撞。
“轰隆——”
整个山谷剧烈震动，山石滚落，房屋坍塌。法阵的血光在金光的冲击下寸寸碎裂，那些亡魂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逐渐消散。
“不——！”华天行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他百年的谋划，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萧彻也面色惨白，法阵的反噬让他五脏六腑如遭重击。但他眼中闪过疯狂，竟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药丸吞下：“既然得不到国运，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药丸入腹，萧彻的气息暴涨，竟突破到了先天境界！他双目赤红，浑身肌肉膨胀，显然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获得了短暂的力量。
“都得死！”他狂吼一声，一拳轰向最近的陆君邪。
陆君邪横剑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崩裂，连退七步。此刻的萧彻，力量已远超寻常武者。
沈惊鸿强撑着站起，但破邪符消耗了她大量精血，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眼看萧彻如疯魔般追杀众人，她却无力阻止。
就在这时，华圣医忽然走到法阵中央，拾起那枚已经黯淡的家玉佩。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玉佩上，口中念诵古老咒文。
“华家列祖列宗，不肖子孙华天寿，今日以血脉为引，以家主令为媒，请先祖英灵……安息吧。”
玉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青光，青光如潮水般扩散，将整个山谷笼罩。那些还未完全消散的亡魂虚影，在青光的照耀下，渐渐平静下来，化作点点星光，升入夜空。
华天行看着这一幕，眼中流下血泪：“大哥……你何必……”
“天行，该放下了。”华圣医走到他面前，伸手抚上他脸上的疤痕，“百年的仇恨，已经够了。华家的冤魂，该安息了。而你……也该解脱了。”
华天行怔怔地看着兄长，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与悲伤。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喷出一口黑血，缓缓倒下。
“天行！”华圣医抱住弟弟，老泪纵横。
萧彻见大势已去，转身想逃。但影七已带人封锁了所有退路。
“萧彻，你逃不掉了。”沈惊鸿拄着剑，一步步走向他，“前世你害我沈家满门，今生又勾结邪教，残害无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萧彻狞笑：“杀了我又如何？沈惊鸿，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这天下，注定是我的！”
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狠狠捏碎。玉简中爆出一团黑雾，将萧彻笼罩。等黑雾散去，他已不见踪影。
“遁术？”陆君邪皱眉，“他竟还有这等保命手段。”
沈惊鸿虽然遗憾，但也知道今日能破坏血月仪式，已是大幸。她看向法阵中央，那些被捆绑的燕家人和童男童女，大多已奄奄一息。
“快救人！”她下令。
幽冥阁暗卫和惊鸿卫迅速行动，解开绳索，喂服丹药。华圣医也强忍悲痛，为伤者诊治。
燕之轩跌跌撞撞地走到那些死去的族人面前，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虽然大部分族人被救下，但仍有四人因失血过多而亡。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他哽咽道。
沈惊鸿走到他身边，轻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尽力了。逝者已矣，生者当继续前行。燕家还需要你，大胤也需要你。”
她转身看向华圣医，郑重行礼：“今日若非圣医相助，后果不堪设想。晚辈代天下苍生，谢过圣医。”
华圣医摇头：“该说谢的是老夫。若非姑娘点醒，老夫还沉浸在旧怨中，险些让华家走上万劫不复之路。”
他看向弟弟华天行的尸体，长叹一声：“天行一生为仇恨所困，最终也因仇恨而死。但愿来世，他能活得轻松些。”
沈惊鸿沉默片刻，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圣医，您之前赠我《金针秘要》，又在此关键时刻现身，是否……早已料到今日之局？”
华圣医深深看了她一眼：“姑娘果然聪慧。不错，老夫确实有所察觉。天行这些年虽隐姓埋名，却一直在暗中追查燕家后人，我早有怀疑。直到姑娘拿着燕家玉佩来求医，老夫才确定，天行定会借此机会实施复仇。”
“那您为何不早阻止？”陆君邪问。
“因为老夫也想看看，这百年的恩怨，究竟该如何了结。”华圣医苦笑，“现在看来，是老夫太过天真了。仇恨一旦生根，便如毒草般蔓延，若不及时拔除，终将酿成大祸。”
他走到沈惊鸿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这是华家祖传的《长生蛊秘录》残卷，记载了前朝皇室研究长生术的始末，以及……燕家先祖参与屠杀华家的真相。”
沈惊鸿接过羊皮卷，展开一看，脸色逐渐凝重。卷中记载，前朝末代皇帝为求长生，命太医院研制“长生蛊”。华家因医术精湛被选为主研，燕家则负责提供药材。但在研究过程中，华家发现长生蛊需以活人试药，有违天和，坚决反对。燕家先祖为讨好皇帝，竟联合锦衣卫血洗华家，夺取了研究成果。
“原来如此……”沈惊鸿合上羊皮卷，“难怪华天行如此痛恨燕家。”
“但这还不是全部。”华圣医指向卷末的一行小字，“你看这里。”
沈惊鸿仔细看去，那行小字写着：“长生蛊实为‘夺寿蛊’，以他人寿元续己命，有伤天和。华家第三代家主华清云，携真解药方隐世，留待有缘人破此邪术。”
“真解药方？”沈惊鸿眼睛一亮。
“就在这卷羊皮纸的夹层中。”华圣医撕开羊皮卷的边缘，取出另一张更薄的丝绢，“这才是华家真正的传承——‘还魂丹’的配方。此丹可解长生蛊之毒，亦可修复因邪术受损的经脉。”
他将丝绢交给沈惊鸿：“姑娘身负将星命格，又心怀天下，此物交予你，老夫放心。只望姑娘能用它救人，而非害人。”
沈惊鸿郑重接过：“晚辈定不负所托。”
天色渐亮，血月褪去，朝阳从东方升起。经过一夜激战，血枫谷满目疮痍，但邪恶的仪式终被阻止。
沈惊鸿站在山庄废墟上，望着升起的太阳，心中却无太多喜悦。萧彻逃脱，红莲教未灭，前路依旧艰险。
但至少，她救下了无辜者，也解开了百年恩怨的真相。
“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陆君邪走到她身边。
沈惊鸿望向金陵城方向：“回京。萧彻虽逃，但他在京城的势力仍在。我们必须趁他元气大伤时，彻底铲除他的党羽。”
她转身看向燕之轩：“之轩，燕家遭此大难，你需要重整家族。我会请三皇子奏明圣上，为燕家平反。”
燕之轩点头：“多谢。待家族安定后，我定全力助你。”
“还有一事。”华圣医忽然开口，“天行虽死，但红莲教未灭。据我所知，红莲教在江南还有多处据点，其教主‘血莲圣母’更是神秘莫测。姑娘若要彻底铲除红莲教，还需从长计议。”
沈惊鸿记下这个名字：“血莲圣母……我会查清她的底细。”
众人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一直忙到午后。被救的童男童女由幽冥阁暗卫护送回家，燕家族人则暂时安顿在清风观。
当沈惊鸿一行人离开血枫谷时，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一战，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惊鸿卫伤亡过半，幽冥阁暗卫损失三成，燕家四位族人惨死，华天行毙命。
但也收获了重要的线索——长生蛊的真相，还魂丹的配方，以及红莲教在江南的布局。
前路漫漫，但沈惊鸿知道，她已经在这条复仇与救世的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回到清风观，沈惊鸿立刻写信给京城的萧景渊，详细汇报了血枫谷之战的经过，并附上《长生蛊秘录》的抄本。
三日后，京城传来回信。萧景渊在信中写道，他已联合朝中大臣，弹劾萧彻勾结邪教、残害百姓之罪。皇帝震怒，下旨剥夺萧彻皇子封号，全国通缉。同时，为燕家平反，恢复燕明德太医院院判之职。
至于沈惊鸿，皇帝特赐“护国郡主”封号，赏黄金万两，准许她组建“惊鸿军”，专职剿灭红莲教余孽。
“护国郡主……”沈惊鸿看着圣旨，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前世她求而不得的封号，今生却如此轻易得到。
但她也明白，这封号背后是沉甸甸的责任。红莲教未灭，萧彻未擒，大胤的危机远未解除。
“姑娘，三皇子还有一封密信。”青鸾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沈惊鸿拆开，信中只有一行字：“京城有变，速归。”
她心中一沉，看向北方。
新的风暴，正在京城酝酿。
而她，必须回去面对。
凤已展翅，这一次，她要飞得更高，更远。
直到，凤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