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旧物新生18(1/2)

第二卷:星轨重连

第一章:旧物新生

小寒的风裹着雪粒,打在“念想驿站”的木栅栏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丫蛋裹紧棉袄,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驿站跑,手里捧着个保温壶,里面是福利院的阿姨熬的姜枣茶,特意多加了红糖,说是能给花池里的幼苗“暖身子”。

“赵大哥,快趁热喝口!”她冲进驿站时,睫毛上沾着的雪粒已经化成了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赵磊正站在梯子上,给花池的稻草棚加盖塑料布,防止雪水渗进去冻伤幼苗。他身上的旧棉袄被雪打湿了大半,却依旧动作麻利,塑料布被他拉得平平整整,边缘用石块压得严严实实。

“这茶够甜!”赵磊接过保温壶,仰头灌了大半,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散开,“丫头,你看这塑料布上的雪,被风一吹,形成的纹路像不像观星台的石槽?”丫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塑料布上的积雪被风塑形,沟壑纵横的样子与观星台的石槽纹路几乎无二,最深处的雪痕里,还嵌着几片被冻住的槐树叶,像天然的星轨标记。

林薇顶着风雪来送画时,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用棉布裹着的画框。画框里的《雪下生机》已经完成:厚厚的积雪覆盖着花池,稻草棚的轮廓在雪地里若隐若现,棚下隐约透出点绿意,像被冻土藏住的秘密;远处的老槐树枝桠上挂着冰棱,冰棱折射的阳光落在雪地上,拼出个模糊的星芒,正好罩着花池的位置。

“守山的大爷说,观星台的积雪下,向日葵的根须还在生长呢,”林薇解开棉布,呵着白气说,“它们在土里攒着劲儿,等开春就猛蹿。”她指着画中星芒的中心,“我在这儿画了个小小的‘王’字,藏在雪纹里,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丫蛋凑近画框,果然在星芒的最亮处,发现了用银粉勾勒的“王”字,细得像根蛛丝,却在光线下闪着不易察觉的光。“是王大哥在给幼苗‘盖被子’呢,”她轻声说,眼眶有点发热,“他怕它们冻着。”

叶秋从图书馆借来的《冬藏草木记》里,记载着向日葵的抗寒特性:“其根耐寒,雪下三尺仍能续长,因‘念力聚于根,故冻而不僵’。”书中附的根须剖面图,清晰地展示着根系在冻土中的生长状态,纤细的须根像无数只小手,紧紧抓住土壤深处的星石碎片,图旁还有行小字:“冬月养根,犹如君子养志,潜龙在渊,待时飞腾。”

赵磊把书放在驿站的石桌上,书页被冻得有点发脆,翻动时发出沙沙的响。“这话说得在理,”他指着根须抓住星石的图案,“就像王大哥当年,看着不起眼,可骨子里的劲儿谁也比不了。”

丫蛋的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的根须,突然觉得那些线条像极了他们之间的牵挂,看似微弱,却在时光的土壤里越扎越深。“等开春挖开土,咱们肯定能看到它们抱着星石的样子,”她笃定地说,“就像抱着宝贝似的。”

大寒那天,雪下得更紧了,驿站的花池被积雪完全覆盖,只露出稻草棚的顶端,像个小小的雪蘑菇。丫蛋和赵磊在花池周围堆了圈雪墙,墙头上插满了向日葵秸秆,秸秆顶端都绑着红布条,在风雪里飘动,像无数个小小的信号旗。

“这叫‘护苗墙’,”赵磊拍着雪墙,声音在空旷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当年在窑厂,王大哥就是这样给咱们的菜窖堆雪墙,说‘雪是最好的保温层’。”他特意在雪墙正中央插了根最长的秸秆,上面挂着丫蛋的“丫”字玉佩,玉佩被冻得冰凉,却依旧泛着温润的光。

“让王大哥的‘念想’在这儿守着,”丫蛋摸着玉佩,“幼苗就知道,有人在陪着它们。”

林薇的《雪下生机》在省里的冬季画展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位植物学家在画前驻足良久,说画中雪下根系的生长状态,与他在黑石山采集的样本完全一致,“这种顽强的生命力,是这片土地独有的馈赠”。还有位老兵说,那圈插着红布条的雪墙,像极了当年他们在战壕外堆的警戒桩,“是用生命守护希望的样子”。

叶秋的盲文版《星图册》收到了一封来自南极科考站的信。信里说,科考队员们在冰原上用罐头盒种了向日葵,虽然只长出了两片叶子就被冻伤,但叶片上的红纹却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像王大哥在冰天雪地里给我们点亮的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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