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编写实用教材(1/2)

崇祯四年的明朝朝堂,笼罩在辽东战事的阴云与内部动荡的阴影中。这一年,一场由琐事引发的兵变如多米诺骨牌般推倒了朝廷的稳定根基,而锦州前线的惨败则预示着明金战争的又一个转折点已然来临。

后金军于八月迅速包围大凌河城,明军总兵祖大寿率万余士兵被困其中。朝廷急命巡抚孙元化派兵救援,游击将军孔有德奉命率辽东兵勇携带红夷大炮驰援。

然而,途中遭遇大风被迫返航,孙元化误以为孔有德畏战,责令其改由陆路进发。??当孔有德部行至吴桥时,前线明军已在长山口与清军激战,因内讧、风向不利及部分将领临阵脱逃而大败,导致大凌河城彻底孤立。??这场溃败不仅使祖大寿诈降脱身,更间接为后续兵变埋下伏笔。

孔有德部在吴桥因粮饷匮乏、军纪涣散而扰民,一名士兵强抢民鸡引发冲突,激化了与地方士绅的矛盾。??1士兵受辱后群情激愤,在千总李应元及其父李九成(因亏空买马银两而心怀恐惧)的煽动下,孔有德于山东境内发动兵变。叛军攻占陵县、临邑等多座城池,大肆掠夺,迅速壮大。??

孙元化试图招抚,下令沿途州县不得阻截,却错失歼敌良机。叛军最终围攻登州,在耿仲明等内应策反下攻陷城池,明军总兵张可大自杀,孙元化自刎未遂。??兵变导致登莱地区陷入混乱,朝廷被迫任命徐从治、谢琏等官员组织平叛,但叛军凭借火炮优势长期围攻莱州,明军虽顽强抵抗,却屡遭诈降计谋,战事陷入僵局。??

面对辽东失利与山东兵变,崇祯帝及朝臣应对乏力。朝廷初期仍寄希望于招抚,如任命刘宇烈为总督指挥援军,但其主抚政策导致沙河之战明军大败,火炮损失殆尽。??

此时,有心取代周延儒的温体仁等到了机会,当年的科举考试状元陈于泰是周延儒的姻亲,这事绝对可以拿出来做文章,于是,新一轮的政治斗争又开始了,温体仁先勾结太监王坤、给事中陈赞化等,让他们出面弹劾周延儒不能齐家,周家子弟借周延儒的名头横行乡里,把周延儒在崇祯面前的好印象给抹除,然后自己跳出来指责陈于泰中状元是周延儒结党营私。

在明廷与后金战争关键转折点来临的同时。政治斗争白热化,在轮番弹劾下,周延儒被丧失了信任的崇祯罢免,而温体仁却踩着周延儒离去的脚步成为内阁首辅大臣,温体仁在入内阁之初是得到了周延儒的认可和帮助的,现在没多久他就赶跑了周延儒,让朝堂上的其余大臣都看到了温体仁的真面目,给事中黄绍杰就当着崇祯的面直言温体仁是小人,不能重用,崇祯不听,温体仁顺利上位......

但这些事,离陕北太遥远。并不影响教书育人的规划,他看到《识字册》的第一页,画着一穗沉甸甸的谷子——吴先生画的,谷穗歪歪扭扭像条毛毛虫,旁边是斗大的“粮”字,字写得倒是端正。吴先生拿着新刻好的木版(韩师傅刻了三天,手都磨出泡了),在宣纸(高价从马老爷那儿换来的,一张顶一斤粮)上试印,墨迹晕开一片,但字和图勉强能看清。

“成……成了吧?”吴先生不确定地问李健,鼻尖上还沾着墨点。

李健接过纸,对着窗户的光仔细看。“粮”字糊成了一团,谷穗图更像一摊墨迹。他叹口气:“吴先生,这印出来,孩子们能看清吗?”

吴先生挠挠头:“要不……我重画?谷穗画细点?”

“不是画的问题。”李健放下纸,“是印刷技术问题。咱们没印刷经验,墨浓了糊,墨淡了看不清。而且这木版刻一个字就得半天,一套教材几百个字,刻到什么时候?”

正发愁,李定国抱着一摞泥巴走进来:“李叔,吴先生,我有个想法。”

他把泥巴摊在桌上——是河边挖的黄胶泥,已经揉得细腻。他捏起一块,用小刀刻了个“人”字,晾干,然后放进火盆里烤。烤了半个时辰,取出来,泥块硬邦邦的,字迹清晰。

“这是……活字?”吴先生眼睛一亮。

“对!”李定国兴奋地说,“我昨晚读您给我的那本《梦溪笔谈》(其实是残本,只剩几页),上面提到毕昇的泥活字。我想试试。一个字刻一个泥块,烧硬了就能用。要印什么,把字排起来,印完拆开,下次还能用。”

李健拿起那个烧硬的“人”字,字不大,方正,虽然边缘粗糙,但能看清。他笑了:“定国,你这脑子灵光。这个法子好,省时省力。”

活字印刷成了新家峁的头号工程。周大福负责烧制,他的陶窑温度控制最好。李定国带着几个手巧的学生刻字模——先从最常用的五百个字开始。吴先生重新设计版面,字要大,图要简单,排版要疏朗,方便印刷。

但问题接踵而至。泥活字容易裂,烧十个裂三个;排版时字容易倒,印出来歪歪扭扭;墨还是控制不好,不是太浓就是太淡。

试验了一个月,报废了三百多个泥字,才勉强印出一页清晰的。那一页上就三个字:人、口、手,配着简笔画:一个火柴人,一张嘴,一只手。

“成了!真成了!”吴先生捧着那页纸,手在抖,眼泪差点掉下来,“多少年了……我教书多少年了,第一次看到自己编的书印出来!”

李健也很激动。这一页纸,意味着知识可以大规模复制,意味着教育成本可以大大降低。

“就从这三个字开始。”他说,“‘人’像站立的人,‘口’像嘴巴,‘手’像五根手指。简单,好认,好写。学会了,就能组词‘人口’‘人手’,还能造句‘我家有五口人’‘我有一双手’。”

“这个思路好。”吴先生抹抹眼睛,“从最简单的、最相关的字开始,孩子们学得快,有成就感。”

《识字册》的编写,成了学堂最热闹的事。每天下课,吴先生、李定国、王秀才、钱书生等人就聚在议事堂,吵得面红耳赤。

王秀才坚持要按《说文解字》的顺序,从“一、二、三”开始教:“识字当从数始,此乃古法!《说文》云:‘一,惟初太始,道立于一。’”

李定国拍桌子:“农家孩子,先学‘一、二、三’有什么用?数数用手指头就行!不如先学‘牛、羊、鸡、猪’,这些他们天天见,天天喂,学了马上能用!”

钱书生弱弱地说:“要不……先学‘天地玄黄’?《千字文》开头就是这个,多有气魄……”

孙账房拨着算盘插话:“气魄能当饭吃?我看先学‘斤、两、斗、升’,会认秤,会量粮,最实用。”

周郎中慢悠悠:“‘病’‘医’‘药’也得早点学,保命要紧。”

吴先生被吵得头大,最后拍板:“都别吵!咱们投票!同意从‘一、二、三’开始的举手!”

王秀才举手,钱书生犹豫了一下也举手。

“同意从‘牛、羊、鸡’开始的举手!”

李定国举手,孙账房举手,周郎中举手。

三比三平。大家都看吴先生。吴先生捻着胡子想了半天,说:“这样,前二十个字,选最常用、最简单、最贴近生活的。我列个单子:人、口、手、足、日、月、山、水、田、土、木、禾、米、衣、食、住、行、病、医、安。怎么样?”

众人想了想,都点头。这些字确实常用,而且大多象形,好认好记。

于是《识字册》的第一单元定名为“人与生活”,二十个字,每个字配图、组词、造句,还加了一首儿歌——这是李健的主意,说“孩子喜欢朗朗上口的东西”。

编写儿歌成了最欢乐的部分。吴先生憋了半天,憋出一首:“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被李定国打断:“吴先生,这是《三字经》,太文了。我来!”

他想了片刻,念道:“一个人,一张口,一双手,两只脚。太阳出,月亮升,山上树,水中鱼。田里禾,土里长,米做饭,衣遮身。吃饱饭,穿暖衣,有房住,能行走。不生病,有医看,人人安,家家乐。”

虽然押韵勉强,但通俗易懂。大家鼓掌通过。

《算术册》的编写更务实,李健亲自抓。他分四个部分:数数与计算、度量衡、分配比例、简单账目。

数数从实物开始。李健让人做了教具:一百根小木棍,一百颗陶珠(老谢烧的,大小不一,但能用),还有十个算盘(孙账房监制,虽然粗糙,但珠子能拨动)。

“数数不能光念‘一二三’,要动手。”李健在教师培训时说,“让孩子摆木棍,串珠子,拨算盘。手脑并用,记得牢。”

计算题全用实际例子。李健设计了几十道题:“小明家养了三只鸡,今天又买了两只,一共有几只?”“一块地长十步,宽五步,有多少平方步?”“一斤麦子换两个陶碗,你有五斤麦子,能换几个碗?”

度量衡部分,直接教新家峁使用的标准。李健统一了度量衡:一步等于五尺(成人正常步幅),一亩等于二百四十平方步,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约合现代70公斤)。还教怎么用绳子丈量土地(绳子打结标记),用秤称粮食(自制杆秤)。

这部分最受家长欢迎。以前很多老农种了一辈子地,不知道自家地到底多大,收成全凭感觉。现在孩子学了,回家一量,清清楚楚。

分配比例是重点,也是难点。李健设计了很多实际场景的题:

“联盟今年收粮二十五万斤。要交税三万斤,留种子五万斤,剩下的按人头分。咱们联盟四千八百人,每人分多少?”(答案是约35.4斤)

“建一间砖房需要砖五千块。十个工人干,每人每天能做一百块,几天能完成?”(答案是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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