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砚台异变（1/2）

文渊阁在燃烧。

并非真实的火焰，而是能量肆虐、符文崩解产生的毁灭光流。星火“幽冥卫”的悍不畏死的冲击，赤狐驾驶的先进机甲如同毒蝎般的致命点射，将陈观以文明砚台之力撑起的“锦绣山河图”防御屏障撕扯得千疮百孔。每一声屏障碎裂的脆响，都伴随着一名书院弟子或龙雀卫士的倒下。赵明和孙雅浑身浴血，护在摇摇欲坠的陈观身前，文气与灵能近乎枯竭。

陈观半跪于地，双臂颤抖地支撑着悬浮于前的文明砚台。他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先前强行逆向冲击星火意识节点带来的反噬尚未平息，此刻又承受着外部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的物理与精神双重攻击。鲜血不断从他的口鼻、甚至眼角渗出，在身下的地板上晕开刺目的红。

怀中的文明砚台，从未如此滚烫，也从未如此……狂躁。

它不再仅仅是温顺地响应陈观的引导，而是在疯狂地、自发地震颤、嗡鸣！仿佛一个沉睡万古的巨兽，被外界的杀戮、背叛、绝望、以及陈观自身濒临极限的精神波动彻底激醒！

砚台表面，那些原本流转有序的古老纹路，此刻如同失控的星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毫无规律地疯狂奔涌、碰撞、迸溅！它不再仅仅汲取陈观的文气，更开始鲸吞着周围空间中一切无形的“信息”——厮杀的怒吼、能量的爆鸣、垂死的哀嚎、星火“真知”的蛊惑波纹、赤狐那冰冷的杀意、乃至整个龙雀总部乃至全球战场弥漫的恐慌、决绝、背叛、忠诚等无数矛盾而极端的情感与意念碎片！

这些海量的、混乱的、相互冲突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涛，被砚台贪婪地吸入。砚台仿佛成了一个失控的信息黑洞，又像是一个被过度填充、即将爆炸的容器。

“老师！砚台……它怎么了？！”赵明格开一道能量刃，回头瞥见砚台的异状，骇然惊呼。他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源自宇宙初开的混沌气息正从砚台中弥漫开来。

孙雅也脸色煞白，她身为灵植师的敏锐感知让她“看”到了更可怕的景象：那方小小的砚台，此刻仿佛连通了一个无法形容的、由无数破碎时空、湮灭文明、悖论规则交织成的信息奇点！

陈观已无法回答。他的意识，正被强行拖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漩涡之中。

就在赤狐的机甲主炮再次蓄满毁灭性能量，即将给予最后一击的瞬间——

“嗡————————！！！”

文明砚台，猛地爆了！

不是物理层面的爆炸，而是一场无声无息、却更加骇人的信息层面的彻底爆发！

一股无法用颜色、形状、甚至任何已知物理量描述的、纯粹由“信息”本身构成的洪流，以砚台为中心，呈球形向四面八方猛烈扩散！这股洪流并非能量攻击，它无视了物理屏障，无视了能量护盾，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无视了时空的连续性，直接作用于范围内所有存在的意识与信息结构！

首当其冲的，是陈观自己。

“呃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双眼瞬间被无数闪烁的、支离破碎的影像和符号填满。他的大脑，他的灵魂，在这一刻被强行塞入了远超承载极限的、来自万古时空的碎片：

他看到了一个辉煌的星际文明在“观察者”的无情光柱下化为基本粒子的最后瞬间，亿万生灵的绝望哀嚎直接冲击他的神经；

他看到了上古先民在洪荒大地上钻木取火、祭祀星辰的虔诚与懵懂；

他看到了完全由晶体和光构成的生物在另一个维度进行着无法理解的战争；

他看到了地球历史长河中无数被遗忘的王朝兴衰、英雄悲歌、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