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无声的雨（2/2）

“看路。”江屿的声音有点干巴巴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雨幕，下颌线绷得有点紧。

“……哦。”念薇低声应道，心跳依旧很快。刚才那一瞬间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猝不及防地击穿了连日来包裹着她的那层焦虑的硬壳，让她清晰地感知到了身边这个人的存在和他的关心。

她偷偷侧头看他。他举着伞，大半边伞面都倾向她这边，他自己的右肩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片，深蓝色的校服颜色变得更深。他却似乎毫无察觉，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

一种混合着愧疚和感动的情绪细细密密地涌上念薇的心头。她这几天，是不是太忽略他了？是不是把他的关心当成了理所当然？

公交车缓缓进站。

“车来了。”江屿提醒道，把伞又往她这边递了递，“拿着。”

“你呢？”念薇接过伞柄，碰到他微凉的手指。

“我跑回去就行，没多远。”他语气随意，说完就要冲进雨里。

“江屿！”念薇急忙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带着询问。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几缕碎发，贴在皮肤上，让他看起来有点难得的狼狈，眼神却依旧明亮。

念薇有很多话想说，想说谢谢，想说对不起，想说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但话到嘴边，看着他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又咽了回去。最后，她只是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声音被雨声衬得有些轻：“一起……一起打伞到小区门口吧？然后你把伞带回去。”

江屿愣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读出些什么。几秒后，他嘴角很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公交车开走了。两人共用一把伞，转向通往家的小路。雨势依然很大，但伞下的空间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窒闷尴尬。

沉默依旧，却不再是之前的僵持。某种坚冰一样的东西，正在这沙沙的雨声和共享的方寸天地里，悄然融化。

走到小区门口，念薇停下脚步：“我到了。”

“嗯。”江屿把伞递给她，“明天见。”

“明天见。”念薇接过伞，犹豫了一下，轻声补充道，“路上小心。”

江屿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快步冲进了雨幕之中。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迷蒙的雨水里。

念薇撑着伞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她看着江屿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伞，轻轻叹了口气。这场雨，好像也浇灭了她心里的一些焦躁，让她重新看清了一些东西。

压力依然存在，高考依然迫近。但有些陪伴和关心，从未离开，只是需要她拨开焦虑的迷雾，去好好感受和回应。

雨，还在下。但空气，似乎清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