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踏入镜界与碎裂的倒影（2/2）

同样的苍白皮肤，同样的灰白色眼眸，甚至穿着同样的衣服。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种程野从未有过的、冰冷的讥诮和恶意。他周身散发着与程野同源、却更加混乱和充满负面情绪的能量波动。

镜像复制体！

“看，另一个‘我’。”那个复制体开口了，声音与程野一般无二，却充满了令人不适的黏腻感，“一个被过去束缚，被情感拖累，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完全掌控的……残次品。”

他朝着我们，或者说，朝着轮椅上的程野，一步步走来。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镜面都荡漾开一圈涟漪。

秦薇立刻举起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仪器，对准那个复制体：“检测到高浓度意识污染聚合体！具有模仿和精神攻击特性！程野，尝试用最低限度的净化之光驱散它！”

轮椅上的程野抬起了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的白光。

然而，那个复制体却嗤笑一声，同样抬起了手，他的指尖，竟然也凝聚起了一点……灰暗的、带着腐蚀气息的灰色能量！那能量与程野曾经使用过的、带有攻击性的灰雾同源，却更加浑浊和充满恶意！

“看，你会的，我也会。”复制体恶意地笑着，“你不敢用的，我敢。你被所谓的‘锚点’束缚，而我……无所顾忌！”

话音未落，他指尖的灰色能量猛地射出，并非射向程野，而是直取我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林远小心！”秦薇惊呼。

我几乎是本能地想要侧身闪避，但就在这一瞬间，我通过精神连接，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程野那片意识荒原中，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了冰冷怒意和极度恐慌的情绪风暴！

他不能容忍任何针对我的攻击！尤其是在这个充满恶意的镜像面前！

轮椅上的程野，那双灰白色的眼眸中，纯白的光芒骤然炽盛！他抬起的右手，不再是凝聚微光，而是整个手掌都被刺目得令人无法直视的纯白光芒所包裹！

“滚！”

一个冰冷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音节，从他口中吐出！虽然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规则的力量，在这片镜像空间中轰然回荡！

那道射向我的灰色能量，在接触到这纯白光芒的瞬间，如同冰雪遇阳，无声无息地消融、溃散！而那个步步紧逼的复制体，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啸，整个身体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布满了无数裂痕，随即“砰”地一声，彻底炸裂成漫天飞舞的、闪烁着恶意的暗色光屑，消失不见。

一招。

仅仅是一招，甚至没有看到能量对撞的激烈过程，那个充满恶意的复制体就被程野这含怒一击，从概念层面彻底“抹除”了。

通道内暂时恢复了寂静，只有那些扭曲的镜面还在忠实地反射着刚才那一幕的余波。

程野周身的白光缓缓收敛，他脸色更加苍白，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刚才那一击，显然消耗不小。

秦薇快步上前，检查他的状态。

而我，则站在原地，心脏仍在狂跳。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通过那坚实的精神连接，我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在复制体攻击我的瞬间，从程野心底涌出的、那股几乎要将他自身也焚毁的、冰冷而纯粹的守护意志。

那不是被触怒的力量，而是……源于本能，超越理智的扞卫。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不顾他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紧紧握住了他冰冷而颤抖的手。

“我没事。”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谢谢你。”

他回望着我，灰白色的眼眸里，那炽烈的白光已经褪去，只剩下些许疲惫，以及……一丝未能完全压制的、因我遇险而起的余悸。

【他，不能，伤你。】他的意念传来，带着斩钉截铁的确定。

我用力点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迷宫的凶险，才刚刚显露一角。

但经过刚才那一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确信。

意识同步，羁绊相连。

我们，足以面对任何碎裂的倒影，与深藏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