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西域初定（1/2）

天启六年孟春，亦力把里的盐矿作坊外，新栽的沙棘抽出嫩黄枝芽，孔雀河的融冰水顺着新修的沟渠流淌，滋养着两岸刚开垦的农田。王保保的玄甲军与论钦多的蕃军在部落外围列阵，甲胄在晨光中连成一片银海，而亦力把里的部民则捧着哈达与盐晶，聚在临时搭建的盟誓高台四周——今日，是王保保代表大夏与亦力把里签订从属盟约的日子。

高台以戈壁青石垒砌，顶端铺着吐蕃羊毛毯，正中摆放着由长安送来的鎏金盟书案，案上陈列着汉、藏、回鹘三种文字书写的盟约副本，以及象征权力的青铜虎符与部落印玺。哈立德穿着林瑾御赐的织金锦袍，身后跟着八位部落长老，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自去年归附以来，部落粮谷满仓、盐路畅通，这份安稳让他愈发坚信，与大夏结盟是唯一的正道。

盟誓仪式由吐蕃大相禄东赞的使者主持，遵循蕃夏共通的盟誓传统。哈立德先将部落印玺放在案上，双手接过用朱砂浸染的狼毫笔：“亦力把里部民八千三百余众，愿以盐矿为质，以牛羊为贡，永归大夏版图，若有二心，天诛地灭。”话音落，他在三种文字的盟约上逐一签字画押，指印按在朱砂盒中，鲜红如戈壁落日。

王保保上前一步，代表大夏签下名字，随后将一枚刻有“大夏亦力把里万户府”的铜印交给哈立德：“此印为证，大夏许你部落自治，保留传统习俗；夏军会在铁门关外设戍堡，护你部民与商路安全。”他指向案上的虎符，“此符分两半，你持右半，焉耆都护府持左半，若遇战事，合符即可调兵，夏蕃联军必来驰援。”

盟约核心条款被高声宣读，字字清晰传入围观者耳中：亦力把里每年向大夏缴纳盐税五千石、良马八十匹，作为从属贡赋；大夏开放商路支线至部落核心区，盐矿由夏蕃亦三方共管，开采收益部落得六成；部落子弟可入长安太学或吐蕃学堂，学成后优先担任部落官吏；夏军在部落周边设立驿站，提供粮食与农具支援农耕。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论钦多上前补充，举起盟约副本，“若亦力把里遭遇外敌，吐蕃骑兵将与夏军同出，如护逻些般护你部落。”高台下方顿时爆发出欢呼声，部民们挥舞着哈达，将手中的盐晶撒向空中，洁白的盐粒与阳光下的银甲交相辉映，宛如一场盛大的庆典。

仪式结束后，王保保在哈立德的陪同下视察亦力把里的盐矿。新引入的中原开采设备已投入使用，矿工们穿着大夏送来的防护甲，用曲辕犁改造的工具撬动盐层，效率比以往提高三倍。“这些设备是周大人从长安调运的，还有三名工部工匠留下指导。”王保保指着矿洞外的记账房，“里面的账房先生是河西书院毕业的，会用汉藏两种文字记账，确保收益分明。”

此时，高台周边已聚集了不少来自周边部落的使者。龟兹部落的使者捧着玉石前来祝贺，感慨道：“以前咱们受大明哈密卫欺压，商路不通，如今亦力把里归附大夏后，盐价稳了，货物能运到长安了，我们也想加入同盟。”王保保当即应允：“只要真心归附，大夏的政策与亦力把里一视同仁，商路、农耕、军备，都会鼎力相助。”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西域东部。不出三日，焉耆都护府就收到了尉犁、疏勒等六个部落的归附请求。张玉与论杰共同主持归附仪式，参照亦力把里的盟约模板，根据各部落特点调整条款——尉犁以棉花为贡，疏勒以玉石为质，均获得了商路通行权与农耕支援。张玉在给长安的奏报中写道：“西域东部部落，皆以大夏为归心，商路所至，民心所附。”

林瑾在长安收到盟约副本与归附奏报时，正与文成公主查看西域舆图。舆图上，从焉耆到亦力把里的区域已用朱笔标注“大夏从属”，商路支线如蛛网般延伸，连接起各个部落。“西域初定，根基在民生。”林瑾指着舆图上的农田标记，“传旨给周越，再拨三十万两商路收益，用于西域兴修水利、开设书院，让部落百姓知礼仪、足衣食。”

周越接到旨意后，立刻组织商队运送农具、粮种与书籍前往西域。商队中不仅有中原工匠，还有吐蕃农师，他们带着《蕃地农要》与青稞种子，沿途指导部落百姓耕种。在亦力把里的农田里，中原农师教大家使用曲辕犁，吐蕃农师则演示青稞与小麦套种的技巧，哈立德亲自下地学习，皮肤被晒得黝黑也浑然不觉。

王保保则忙着构建西域东部的防御体系。他在亦力把里、龟兹、疏勒各设一座戍堡，每座戍堡驻军一千，配备新造的投石机与连发火铳，戍堡之间用烽火台连接，半日之内可互通军情。“这些戍堡不只是防御工事，也是商路驿站。”王保保对戍堡守将道，“要保障商队安全，还要为部落百姓提供帮助，让他们知道，夏军是来守护太平的。”

五月，西域东部的第一所“同盟书院”在亦力把里开学。书院由大夏拨款修建，讲堂里摆放着汉藏回鹘三种文字的教材，中原先生讲授经史，吐蕃先生传授算术，部落长老讲解民俗。哈立德的长子被送入书院学习，他穿着统一的校服，与来自龟兹、疏勒的子弟一同读书，课间用中原话交流，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