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归心（1/2）

天启五年秋，河西张掖的军帐内，王保保刚看完长安送来的农情奏报，帐外就传来斥候的通报：“将军，亦力把里部落派来使者，带着牛羊和礼物，在营外求见，说要向大夏求和纳贡。”王保保放下奏报，指尖摩挲着腰间的佩刀——这距离歪思汗被擒不过半年，亦力把里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求见的使者是亦力把里的左辅大臣哈立德，此人是歪思汗的堂弟，也是部落中主和派的首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锦袍，身后跟着两名捧着礼盒的侍从，见到王保保便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罪臣哈立德，代亦力把里全体部民，向大夏将军请罪。我部之前受大明挑唆，冒犯天威，如今幡然醒悟，愿向大夏称臣纳贡，只求将军饶过部落百姓。”

王保保扶起他，目光落在侍从捧着的礼盒上——一个装着二十匹西域良马的名帖，另一个是盛满盐晶的银盘，盐晶色泽洁白，是亦力把里盐矿的特产。“歪思汗被囚后，部落里是谁主事？”王保保问道。哈立德连忙回道：“部落长老们共同议事，推举我暂代首领之职。如今大明使者早已逃走，留下的破甲箭不足百支，部落百姓连过冬的粮食都不够，实在不敢再与大夏为敌。”

为表诚意，哈立德还带来了一份部落人口与牲畜的清单，上面详细标注着“部民八千三百人、牛羊两万头、盐矿三座”，并主动提出“每年向大夏缴纳盐税三千石，良马五十匹”。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印玺，“这是亦力把里的部落印信，今日献给将军，从此我部生死荣辱，全凭大夏处置。”

王保保没有立刻应允，而是让人将哈立德安置在驿馆，同时派快马将情况送往长安。三日后，林瑾的旨意随驿卒抵达张掖：“亦力把里部落地处商路要冲，若能真心归附，当以安抚为主。准其求和，但需派质子入长安，同时开放盐矿与大夏共管，商路支线延伸至其部落，助其发展贸易。”

接到旨意的当日，王保保便与哈立德商议归附条款。当听到“开放盐矿共管”时，哈立德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此前亦力把里的盐只能卖给周边部落，价格低廉，若能通过大夏商路销往长安与吐蕃，利润能翻三倍。“将军放心，我部愿派十岁以上的贵族子弟三人入长安为质，盐矿也即刻交由大夏官员管理。”

王保保特意请来了吐蕃守将论钦多，让他一同参与商议。论钦多代表禄东赞表示：“吐蕃与大夏共守商路，亦力把里归附后，吐蕃可派工匠协助其改良盐矿开采技术，同时以青稞换取食盐，实现互通有无。”哈立德见状，更加坚定了归附的决心，当场与王保保、论钦多签订了归附文书，文书用汉、藏、回鹘三种文字书写，一式三份，分别存于张掖、长安、逻些。

为稳定亦力把里的民心，王保保当即下令调拨粮食五千石送往其部落，同时派百名士兵协助修缮被战火损毁的房屋。当夏军士兵推着粮车进入亦力把里部落时，百姓们都围拢过来，看着车上的粮食，不少老人流下眼泪——去年此时，他们还在为大明驱使，如今终于能安稳度日。

十月初，哈立德带着三名贵族子弟前往长安朝见林瑾。途经河西各据点时，他看到夏军士兵与吐蕃骑兵一同巡逻，商路上的驼队络绎不绝，西域商人用盐换取中原的丝绸和茶叶，脸上都带着笑容。“以前总听歪思汗说大夏会欺压部落，如今看来，都是谎话。”哈立德对身边的子弟道，“能跟着大夏，是咱们的福气。”

抵达长安时，周越已奉命在蕃商坊为他们安排了住处。哈立德带着子弟们参观了长安的街市，看到西域的葡萄干与吐蕃的羊毛摆在同一货摊，大夏的铜钱与同盟通宝同时流通，心中震撼不已。在户部衙门，他见到了即将前往亦力把里管理盐矿的官员，官员递给他一本《盐矿开采章程》，上面用回鹘语标注着开采规范与安全条例，“这些都是为了让盐矿既能多产盐，又能保矿工安全。”

朝见林瑾的那日，哈立德带着子弟们捧着盐矿地图和良马名册，跪在紫宸殿上。林瑾亲自走下丹陛，扶起他：“朕知道亦力把里的百姓是无辜的，只要真心归附，大夏绝不会亏待你们。”他指着殿外的阳光，“商路是用来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不是用来打仗的。你们守好盐矿，做好贸易，日子定会比以前红火。”

林瑾当场下旨，封哈立德为“亦力把里万户侯”，允许他继续管理部落内部事务，同时赏赐丝绸百匹、茶叶千斤、农具五十套。“这些农具是中原最好的曲辕犁和纺车，派去的农师会教你们使用。”林瑾对三名贵族子弟道，“朕让你们入太学读书，学习中原的文化和技艺，将来回到部落，帮着哈立德大人治理部落。”

朝见结束后，文成公主特意在宫中设宴款待哈立德一行。宴席上，既有中原的山珍海味，也有吐蕃的酥油茶和亦力把里的烤羊肉。文成公主用回鹘语与哈立德交谈：“夏蕃同盟就像一家人，亦力把里归附后，就是这个家的一员。以后部落有困难，不管是大夏还是吐蕃，都会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