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十三罗汉（2/2）

韩未平皱起眉，走到船首模型旁，看着正在练习“飞翔”戏的吉尔达和莱奥纳多——莱奥纳多正牵着吉尔达的手，帮她调整姿势，两人的互动自然又默契。他突然有了主意：“让吉尔达试试女盗贼的角色。”马克愣了一下：“吉尔达？她已经演了苔丝，再演女盗贼，会不会冲突？”

“不会，我们可以修改剧本，让女盗贼是苔丝的双胞胎妹妹，因为误会和团队对立，最后和解，一起完成盗窃计划。”韩未平说，“吉尔达的演技没问题，而且她和乔治、布拉德已经有了默契，拍对手戏会更自然。”马克想了想，同意了：“那我现在就联系吉尔达，让她准备试镜。”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莱奥纳多的经纪人突然要求涨片酬。“韩导，莱奥纳多现在是全球当红小生，《泰坦尼克号》还没上映，就已经有十几家杂志找他拍封面，他的片酬应该从200万涨到500万，否则他可能要推掉《十三罗汉》的客串戏份。”经纪人在电话里语气强硬。

韩未平握着手机，指节泛白。他想起卡梅隆当年拍《泰坦尼克号》时，与莱奥纳多的经纪团队反复谈判，甚至以“换角”威胁，才保住了莱奥纳多。“你告诉莱奥纳多，片酬按合同来，200万，一分都不会多。”韩未平的声音冷了下来，“如果他想推掉客串，可以，我立刻找爱德华·诺顿，他昨天还跟我联系，说很想客串《十三罗汉》，片酬只要100万。”

经纪人显然没料到韩未平会这么强硬，沉默了几秒后，语气软了下来：“韩导，我们再商量商量，莱奥纳多很喜欢《十三罗汉》的剧本，他只是想争取应得的待遇。”韩未平冷哼一声：“让他别耍小聪明，《泰坦尼克号》还没上映，他能不能保住‘全球当红小生’的头衔，还不一定。如果他真心想合作，就别在片酬上做文章，否则，我们一拍两散。”

挂了电话，韩未平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到吉尔达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十三罗汉》的剧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她走到韩未平身边，轻声说，“别生气，莱奥纳多只是被经纪人怂恿了，我去跟他谈谈，他会同意的。”韩未平握住她的手：“不用，这是我和他经纪人的事，你专心准备女盗贼的试镜就好。”

可麻烦还没结束。9月底，美国媒体对《十一罗汉》的评价开始呈现“两极分化”。《纽约时报》的影评人理查德·科利斯发文：“《十一罗汉》是一部‘用明星堆砌的空洞闹剧’，韩未平过分依赖乔治·克鲁尼和布拉德·皮特的个人魅力，却忽略了剧情的逻辑性。影片中的盗窃行为被美化，导致青少年模仿犯罪，这是导演对社会责任感的缺失。”

《华盛顿邮报》更是尖锐：“韩未平是好莱坞最‘功利’的导演，他只关心票房数字，不关心电影的社会意义。《十一罗汉》的成功，是好莱坞商业片的悲哀，它证明只要有足够多的明星，哪怕剧情漏洞百出，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但也有媒体力挺韩未平。《variety》的影评人托德·麦卡锡写道：“《十一罗汉》重新定义了商业片的叙事节奏，韩未平让11位巨星摆脱了‘花瓶’标签，每个人的角色都有血有肉。乔治·克鲁尼的优雅、布拉德·皮特的随性、吉尔达的灵动，形成了绝妙的化学反应。至于‘模仿犯罪’的指责，就像责怪《罗密欧与朱丽叶》导致青少年早恋，荒谬至极。”

《洛杉矶周报》则直言：“那些批评韩未平的人，根本没看懂《十一罗汉》的内核——它不是在歌颂盗窃，而是在讲述‘救赎’。丹尼为了夺回爱人，放弃了赃款；拉斯蒂（布拉德饰演的角色）为了朋友，放弃了个人利益。韩未平用幽默的方式，传递出‘友情与爱情比金钱更重要’的价值观，这才是这部电影真正的价值。”

韩未平第一次看到负面评论时，正在剪辑《泰坦尼克号》的“飞翔”戏片段。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鼠标——他可以接受对电影艺术的批评，但不能接受对“社会责任感缺失”的指控。劳拉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别理他们，媒体就是这样，为了流量什么都敢写。昨天我在超市，听到两个高中生说，看了《十一罗汉》后，他们组建了‘学习小组’，模仿‘罗汉团队’的分工，互相辅导功课，这次期末考试，他们小组的平均分提高了20分。”

韩未平打开社交媒体，翻到劳拉说的那条留言——一个叫“杰克”的高中生写道：“《十一罗汉》让我明白，团队合作的重要性。我和同学把学习任务分成‘策划’（制定学习计划）、‘执行’（做题）、‘复盘’（讲题），就像罗汉团队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最后我们都考出了好成绩。谢谢韩导，你的电影不是犯罪教科书，是成长指南。”

看着这条留言，韩未平心里的郁结渐渐散去。他关掉网页，重新打开剪辑软件，对着屏幕里吉尔达和莱奥纳多在船首张开双臂的画面，轻声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要把该讲的故事讲好。”

10月中旬，《泰坦尼克号》的外景拍摄终于完成了船首和甲板的戏份，开始转入室内拍摄——搭建在摄影棚里的头等舱宴会厅，耗费了500万美元，从水晶吊灯到地毯的花纹，都严格复刻了原船的设计。韩未平正在指导灯光师调整光线，助理突然拿着一封烫金的信封跑过来：“韩导，奥斯卡组委会的邀请函！”

韩未平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烫金的“第70届奥斯卡金像奖”字样，心跳不由得加快。他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精致的邀请函，邀请他作为颁奖嘉宾，颁发“最佳剪辑奖”。“奥斯卡邀请你当颁奖嘉宾？”劳拉凑过来看，眼睛瞪得很大，“这可是奥斯卡啊！多少导演想参加都没机会，你居然直接被邀请当嘉宾。”

韩未平看着邀请函，心里既激动又平静——他想起刚到好莱坞时，在一家小影院里看奥斯卡颁奖典礼，当时他还只是个场务，梦想着有一天能站在奥斯卡的舞台上。现在，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虽然只是作为颁奖嘉宾，但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认可。

“我得给戴安娜打个电话。”韩未平掏出手机，拨通了戴安娜的号码。戴安娜是他刚到好莱坞时认识的女演员，两人合作过一部独立电影《街角的灯》，当时戴安娜还是个新人，连哭戏都演不好，是韩未平教她“把自己当成角色”，让她逐渐在好莱坞站稳脚跟。

电话接通，戴安娜的声音带着哭腔：“韩，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我提名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了！凭借《搏击俱乐部》里的玛拉！”韩未平笑着说：“恭喜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玛拉那个角色，你演得太精彩了，尤其是你在搏击俱乐部里，眼神里那种玩世不恭又带着脆弱的感觉，我到现在都记得。”

“都是你教我的。”戴安娜哽咽着说，“当年拍《街角的灯》，我因为演不好哭戏，躲在角落里哭，你递给我一瓶水，说‘别哭，你不是在演‘悲伤’，你是在演‘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想想她的痛苦，你就知道该怎么哭了。’这些年，我一直记着你的话，这次演玛拉，我把自己当成她，感受她的孤独和挣扎，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韩未平想起当年的场景——22岁的戴安娜，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坐在片场的台阶上，手里拿着剧本，一边哭一边念台词，眼泪打湿了剧本，字迹都变得模糊。他递了瓶水给她，坐在她身边，陪她聊了一整夜，听她讲自己的梦想，讲她对演戏的热爱。现在，那个连哭戏都演不好的女孩，已经成了奥斯卡影后提名者。

“我收到奥斯卡的邀请函了，作为颁奖嘉宾。”韩未平说，“颁奖礼那天，我在台下为你加油，你肯定能拿影后。”戴安娜笑着说：“别给我立g，这次的竞争对手很强，有海伦·亨特（《尽善尽美》），还有凯特·布兰切特（《伊丽莎白》），我心里没底。对了，颁奖礼那天，你能不能早点来，帮我看看礼服？我选了三件，不知道哪件合适。”

“没问题。”韩未平说，“不过你得请我吃饭，就当是‘谢师宴’。”戴安娜笑着答应：“成交！到时候我要在颁奖礼上感谢你，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好老师。”

挂了电话，韩未平走到头等舱宴会厅的中央，看着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像无数颗星星落在地上。劳拉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红酒：“想什么呢？”“想当年。”韩未平说，“刚到好莱坞时，我连个副导演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在影院里打杂，现在居然能去奥斯卡当颁奖嘉宾，还能看着自己的朋友提名影后，感觉像做梦一样。”

劳拉靠在他肩上：“这不是梦，是你应得的。你为了电影，付出了多少，我都看在眼里。”韩未平喝了口红酒，看着远处正在布置餐桌的道具组——餐桌上摆放着1910年代的银质餐具，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白玫瑰，一切都像回到了1912年的泰坦尼克号。

他知道，《泰坦尼克号》的拍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室内戏的拍摄同样充满挑战，特效制作、后期剪辑，每一步都不能出错。但此刻，他心里没有焦虑，只有期待——期待着这部耗尽心血的电影，能在大银幕上绽放光芒；期待着在奥斯卡的舞台上，看到戴安娜捧起影后奖杯；期待着《十二罗汉》能延续《十一罗汉》的成功，让“罗汉宇宙”继续下去。

夕阳透过摄影棚的窗户，洒在韩未平身上，像给这个忙碌又充实的1997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他握紧劳拉的手，轻声说：“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