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牙将军(2/2)
百夫长站在原地,脸色阵红阵白,看着坐在地上喘气却眼神冰冷的徐阳,收起战刀,复杂地说:“小子有种!不错,真不错!”
经此一战,徐阳名声传遍寒鸦城军队系统。
“十三岁少年剑挑百夫长”的故事越传越神,人们都知道锐士营出了个不要命的练剑疯子。
然而徐阳对自己不满意。“不行!失败就是失败。我需要更强,更快!更狠!”
他训练更加疯狂,废寝忘食。
这天夕阳如血,徐阳刚完成极限加练,浑身湿透,拄着剑剧烈喘息。
忽然,他心有所感,猛地转头。
校场边缘老槐树下,那个小小脏脏的身影又出现了。
她比以往更狼狈,小脸上泥土和汗水冲出道道沟壑,鼻涕快流到嘴唇上。
但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盛满担忧、委屈和怯生生的期待。
她手里紧攥油纸包,散发肉包子香气。犹豫很久,才鼓起勇气一点点挪过来,像以前一样怯生生递向他。“这是我自己家的,你快吃吧!”
徐阳身体僵硬了一下。他看着递来的包子,看着那双纯净却不安的眼睛,看着沾泥土的小手和脏兮兮的小脸。
一瞬间,鞭挞剧痛、军官冰冷话语、周围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那“尊卑本分”,如潮水涌上心头。
他猛地闭眼深吸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没接包子,甚至没说话。只用那双冰冷疲惫、不带情绪的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复杂得让九岁孩子无法读懂,包含太多痛苦、屈辱、挣扎和决绝疏离。
然后他猛地转身,拖着疲惫却挺直的背影,一步一步沉重坚定地离开。
再没回头。
小女孩举包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期待凝固破碎。
大颗泪珠滚落,混合泥污和鼻涕。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用那种眼神看她,为什么不要包子了,为什么连话都不肯说。
那个夕阳下布满汗水和伤痕、冰冷决绝、眉角带月牙痕的背影,却如烧红的刀子深深刻进她九岁心里,记了一辈子。
徐阳此后更沉默,训练更疯狂。
校场木桩被他劈烂一个又一个,未开刃铁剑在他手中嗡鸣,带上主人不屈的狠厉。
他不再满足基础《破冰拳》和军阵剑法,开始尝试将两者融合,甚至无人时凭借记忆本能模拟那日百夫长使用的战场搏杀技巧,动作笨拙却带着亡命般的凶悍。
关于“练剑疯子徐阳”的名声,如荒野上的风,刮过锐士营,刮过巡防营,最终钻进寒鸦城中心戒备森严的镇守将军府。
帅帐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大将军岳震山端坐虎皮大椅上,听心腹参将禀报。
“的确如此,将军。”参将语气肯定,“末将亲自观察多次,也询问过其教习王都尉及原风吼武堂总教头李莽。此子徐阳,年未满十四,根骨并非绝顶,但意志坚韧,心性沉冷,实属末将生平仅见。尤其是那日硬接张百夫长二十余招,最后那下反击,时机角度皆刁钻狠辣,全然不像少年人所为,倒像经历过生死搏杀的老手。”
岳震山目光沉静:“听说他之前因口腹之欲受过军鞭?”
“是。但据查,事有蹊跷,牵扯到……”参将压低声音,“城主府那位喜好游玩的小姐。徐阳应是代其受过。二十鞭,未曾吭一声,伤愈后便成如今模样。”
“代受过?”岳震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受了屈辱,不思怨愤颓废,反而化为砥砺自身的磨刀石!这小家伙有点意思。”他顿了顿问,“其心性如何?可有怨望之言?”
“毫无怨言,甚至只字不提此事。只是修炼起来近乎自残。此外,他几乎不与人交往,唯独与一同乡少年李刚稍有接触,但也言语不多。”
岳震山沉默片刻缓缓道:“冰封之下,必有火山。是块好材料,却也可能是把双刃剑。锋锐易折,需得好生打磨。”
他沉吟良久下令:“传令,调徐阳入将军府亲卫营预备队。本将要亲自看看这把刀,到底有多利,又能承多大劲!”
“亲卫预备队!那可是将军府亲卫营啊!”刚换岗士兵把消息带回营房,整个屋子炸开锅。
角落里擦枪老兵猛地抬头:“真的假的?那小子才十三吧?直接从锐士营跳进亲卫预备队?”
“千真万确!调令都下来了!”
铺位上汉子一骨碌坐起,“那可是我北境军顶尖去处!听说不光饷银翻倍,配的都是精钢锻打刀甲!”
磨刀士兵把刀往水里一浸咂嘴:“何止!我听说亲卫营能接触到咱们想都不敢想的上乘功法和战技,这真是鲤鱼跳龙门了。”
门口新兵凑过来,语气羡慕:“从锐士营直接进亲卫预备队?这得多大机缘!往后晋升岂不是平步青云?”
“可不是嘛!”汉子一拍大腿,“这徐阳!了不得啊。前些时候还觉得他能跟百夫长过招就够吓人了,这才多少日子,直接一飞冲天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