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老子流的血,不喂虚妄的梦!(1/2)

陈九陵的后槽牙几乎要咬碎在唇齿间。

坠落时的失重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的胃,怀里的苏绾轻得不像话,体温透过衣料渗进来,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死死盯着她苍白的脸,听着风声在耳畔呼啸成刃,想着上一次这样抱着她还是在西夏王陵——那时她被尸毒侵蚀,也是这样安静得让人心慌。

“砰!”

落地的震动比想象中轻。

陈九陵踉跄两步,鞋底碾过青石板的触感让他猛地抬头。

柳丝垂落如帘,远处白墙青瓦的屋檐翘角挑着晚霞,穿大楚窄袖短褐的百姓提着竹篮从巷口走过,发间的银簪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光。

有孩童举着糖画跑过,糖稀的甜香混着河岸边的槐花香钻进鼻腔——这分明是大楚年间江南水乡的清明景。

可陈九陵的后颈瞬间绷成弓弦。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纹比昨日深了两道,鬓角竟有银丝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更诡异的是,那些提着竹篮的百姓走到他三步外便突然顿住,像被无形的线扯住了脚踝,一个个瞪圆眼睛后退,竹篮里的青菜滚了满地也无人去捡。

“妖物!”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潮水般退开,连那举糖画的孩童都哇地哭着扔了糖人,糖稀在青石板上拉出黏腻的痕迹。

识海里突然响起回音狐残留的声波,带着电流般的刺响:“坐标错乱......此地非真。”

陈九陵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正要检查苏绾的脉搏,天际突然炸响铜锣声。

“盛世永昌,疑者雷殛!”

穿玄色官服的身影踏空而来,腰间玉佩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那是大楚三品幻城令的官服,可对方的眼白泛着死鱼般的灰,嘴角扯出机械的笑。

陈九陵看着他手中的铜锣,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玄清门密室里见过的傀儡机关:关节处露出的铜片在暮色里闪着冷光。

“妖言惑众者,当诛。”幻城令的声音像破了音的唢呐,铜锣再次震响。

变故发生在眨眼间。

路边一个抱着竹简的书生突然开口:“可...可我祖父说过,大楚有电灯......”他话音未落,天际劈下一道金雷,青紫色的电弧精准劈在他头顶。

书生的身体瞬间焦黑,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只余下一缕焦糊味在空中飘散。

陈九陵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死死攥住苏绾的手腕,感受着那细弱却稳定的脉搏,喉结滚动两下——这幻境的规则比他想的更狠:怀疑即死。

“绾绾,委屈你了。”他扯下影旗残片,指尖在旗面划出血痕。

影旗发出嗡鸣,残阵展开的刹那将苏绾裹成一团虚影。

归心意在识海流转,他的气息像滴进深潭的水,瞬间隐匿得干干净净。

市集里的百姓又开始机械走动,捡起地上的青菜,捡起被扔掉的糖画,仿佛方才的焦尸从未存在过。

陈九陵垂眸看自己染血的指尖,突然注意到街角的旧物摊。

那面铜镜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镜面裂成蛛网,却清晰映出他的模样:黑色外套的金属拉链闪着冷光,左脸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泛着淡红——这是穿越时被时空乱流割出的伤,在幻境里竟未被篡改。

他的手指刚触到镜背,武意通玄的灼烧感便从掌心窜上脊椎。

“镇北军·承煜”六个刻字在镜背浮现的刹那,校场的喊杀声炸响在识海。

他看见自己(或者说萧承煜)跨在玄铁马上,银甲被日光镀成金,十万镇北军举矛齐呼“将军”,矛尖的寒光连成一片雪原。

“客官要买镜子?”

沙哑的声音让陈九陵猛地抬头。

摊主是个白发老汉,穿着粗布短打,正机械地翻着竹简诵读《安魂经》。

可当陈九陵盯着他眼角那颗朱砂痣时,记忆如潮水涌来——这是当年镇北军的伙夫老五,三年前在漠北追剿马匪时,为救他掉进冰窟,尸体泡了七天七夜才捞上来。

“老五,你不该死在井底。”陈九陵压低声音,指腹重重按在镜背的刻字上,“你该死在沙场,死在我萧承煜的军旗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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