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棺里躺的，是我自己！（2/2）

“将军救我！”老妇抱着孙儿跪在他马前，背后玄清弟子的剑已经刺来。

陈九陵挥刀格开，血溅在他脸上，却见那弟子颈间挂着玄清门的“护心玉”，正是他当年捐给山门的军费所铸。

“逆党！”更多修士围上来。

陈九陵砍翻三人，臂上的箭伤崩裂，鲜血滴在青石板上，烫出一个个血泡。

他望着城楼上翻卷的玄清旗，突然明白为何援军迟迟不至——原来所谓“清君侧”的叛军，早与玄清门勾结。

“萧将军！”

焦黑的东宫残垣后，太子踉跄着跑来。

他冕服烧了半边，怀里紧抱着个檀木匣，正是存放九棺秘辛的血诏。

“接好。”太子将匣子塞进他怀里，背后玄清大长老的拂尘已经扫来。

陈九陵想拉他一起跑，却被太子推开：“九棺不是武器，是钥匙。

找到它，回到那一天......改写结局。“

拂尘抽在太子后心。

陈九陵看见他喷出的血沫里混着金蛊——正是哑歌童颈间铜铃里的替命蛊。

太子倒在他怀里，最后一口气呵在他耳边：“替我......看一眼太平盛世。”

画面碎成千万片火星。

陈九陵在火海里嘶吼，指甲缝里全是焦土，却仍死死攥着那面幽黑镜面。

他看见自己在漠北战场中箭，看见苏绾在古墓里对他笑，看见玄清门的人举着“除魔卫道”的旗子冲进藏龙阁......所有记忆像被重锤砸碎的青铜镜，碎片里全是“重来一次”的执念。

“我不怕轮回！”他的意识在火海最深处炸响，“只要能救你们一次！”

当陈九陵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血河的腥气。

左臂传来温热的灼烧感——第六片残片已融入皮下，与之前五片共鸣出金色纹路，顺着血管爬向心脏。

他站起身，战魂领域自动展开，黑色漩涡在身周流转，这次竟稳稳维持了十五息，连空气里的血雾都被卷成细碎的金粉。

背后传来清越的衣袂声。

陈九陵转头，看见一道模糊的虚影——穿太子冕服的少年，腰间挂着他熟悉的玉螭纹玉佩。

虚影对他微微颔首，金蛊从虚空中飘出，轻轻落在他掌心。

玉虚子的封龙杵“当”地坠地。

他望着陈九陵背后的太子虚影，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玄清密室里见过的血诏残页——“九棺之主，非天命所归，乃愿替众生赴死者”。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玄清门找了百年都寻不到九棺，原来真正的钥匙，从来不在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手里。

“恭迎主上，归来。”

低沉的男声从角落传来。

陈九陵转头，见血诏守灵的残像正缓缓低头，三百年前的誓言穿透时光：“守灵八百，以血为契，待主归来，重铸山河。”

冥河窟外，晨雾初散。

陈九陵走出深渊，左臂六片残片隐没皮下，只留一道淡金纹路，像道未愈的旧伤。

他抬头望向天际，那里有片云正缓缓散开，露出一线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