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瘸子醒了，说的第一句话要命（2/2）

一直气息微弱的哑婆婆，在日出时分，脸上露出一丝安详的微笑，溘然长逝。

她干枯的手在最后一刻紧紧抓住陈九陵，将那枚她珍藏了一辈子，如今已变得完整的古朴玉符，塞进了他的掌心。

她的嘴唇翕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呢喃道：“藏龙阁……不会……一直看着……他们……会来……选人……”

话音未落，远处的一座沙丘之上，一个身影缓缓出现。

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面容，腰间佩戴着一枚龙鳞形状的古朴令牌，在晨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他一步步走来，步伐不快，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心跳的节点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在众人面前十步外站定，对着陈九陵微微拱手，声音平淡无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阁下破五行葬阵、渡万千怨灵、得归真信物，已入我阁考察名录。在下黑衣巡使，奉‘藏龙阁’之命，前来一问——你，可愿成为‘守棺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老瘸子眼中满是惊骇，孙大头和苏绾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成为守棺人，似乎是摆脱这无尽凶险，寻求庇护的唯一出路。

陈九陵沉默了片刻，他低头看了一眼掌中温热的玉符，随即缓缓将其收入怀中。

他没有回答黑衣巡使，而是转过身，望向东方那轮喷薄而出的朝阳，金色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许久，他发出一声冷笑，笑声中带着三分不屑，七分桀骜。

“我不当什么守棺人。”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斩钉截铁。

“我要做的，是把这九口棺材，一个一个地亲手打开，好好看一看，里面躺着的，到底是早已冰冷的死人，还是早就该死的人！”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任何人，迈开脚步，径直朝着茫茫黄沙的更深处走去。

风沙骤然卷起，仿佛在为他开道，又像是在掩盖他身后的一切过往，将所有的足迹瞬间吞没。

黑衣巡使静立原地，黑袍下的目光幽深难测，良久，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身影渐渐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黄沙的尽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浑浊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泥腥味。

视线尽头，一条看不到边际的浑浊大河，正汹涌奔流。

在靠近岸边的淤泥之中，一艘巨大而锈迹斑斑的铁船，半沉半浮，船身被岁月侵蚀得千疮百孔，充满了末路的悲凉。

船头之上，一行用古篆雕刻的铭文，在水波荡漾间依稀可见：“大楚镇北将军·萧承煜”。

而在那黑暗、死寂的船舱最深处，早已被淤泥和水草覆盖的角落里，第二口青铜巨棺正静静地矗立着。

与陈家祖坟那口不同，这口巨棺的棺盖上，布满了繁复的锁链和符文，仿佛在镇压着什么绝世凶物。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棺盖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中，一只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手指，忽然……轻轻地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