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瘸子醒了，说的第一句话要命（1/2）

黎明的第一缕微光刺破黑暗，如利剑般割开笼罩着沙漠的死寂。

帐篷内，原本昏迷不醒的老瘸子双眼蓦地睁开，那浑浊的眼球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没有半分病态，反而充满了野兽般的警惕和杀意。

他闪电般出手，枯瘦的手指如铁钳般死死掐住了陈九陵的喉咙，眼神狰狞如恶鬼：“别碰那莲！那是诱饵！”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苏绾和孙大头瞬间惊骇，刚要上前，陈九陵却抬手制止了他们。

他没有丝毫挣扎，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未曾紊乱，只是平静地看着状若癫狂的老瘸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你中毒时，神志不清，叫我九爷。现在清醒了，一口一个‘你’，却还是改不了口，看来你心里，什么都没变。”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老瘸子眼中所有的疯狂。

他掐着陈九陵脖子的手猛地一颤，力道瞬间卸去，那狰狞的表情寸寸龟裂，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浑浊的泪水顺着他满是褶皱的脸颊滚落，滴在陈九陵的衣襟上。

“对不起……九爷……对不起……”他终于松开了手，整个人瘫软下去，哽咽着，像个迷路的孩子，“三年前……我不是贪财……我是想保你的性命啊……”

三年前的往事，在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拼凑出了一副截然不同的血腥画卷。

原来，当年他并非窥伺陈家祖坟的财宝，而是夜观天象，发现陈家祖坟龙气异动，隐有大凶之兆。

他深知陈九陵性格坚毅，必会追查到底，便想抢先一步，告诫年少的陈九陵，无论如何都不能碰那口诡异的玄棺。

可他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早已被一个名为“玄清门”的神秘势力盯上。

他们截住了他，逼问他关于玄棺的秘密，见他守口如瓶，便生生打断了他一条腿，废去他半身道行，并以他全家性命要挟，将他逐出师门，让他背负上叛徒的骂名苟活。

“古墓派，我们那一脉……”老瘸子声音嘶哑，带着血泪，“根本不是毁于什么鬼面盟！那是玄清门放出的烟幕！是他们，打着‘净化邪祟’的名义，将我师门上下屠戮殆尽！只因为……只因为我师父，古墓派的掌门，偶然间发现了‘九命玄棺’真正的封印位置——就在那大楚皇陵的地宫之下！”

听到这里，苏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老瘸子看着她，眼中满是怜悯：“孩子，你就是苏绾吧……掌门唯一的女儿。当年师门遭难，掌门拼死将你送往西域避难，就是为了让你远离这场漩涡……”

说到此处，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死死盯住了一旁的小哑巴，目光锐利如刀：“你……你画的那张地图，用的颜料不对劲！那不是普通的朱砂……里面混了骨灰！那是……那是你娘的遗灰啊！”

小哑巴瘦弱的身躯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双总是怯懦的眼睛里，瞬间泛起了骇人的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就在众人心神巨震之际，那株被斩断的地髓莲，残留于沙地之下的根须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沙粒翻滚，无数细密的根须破土而出，竟在地面上飞速勾勒出一幅崭新的、诡异的图案——那是一座宏伟至极的倒悬宫殿，仿佛被无形巨力镇压在一条奔腾的大河之下。

图案的一角，清晰地标注着三个血色小字：二棺·镇渊。

与此同时，小哑巴的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开合，一道根本不属于他的，古老而沙哑的声音从中传出，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第二棺……需以……纯阳之血……开钥……”

陈九陵心头猛地一震！

这句话，与他前世率军征战，麾下一名身负异术的部将临死前，紧紧抓住他手臂留下的最后一句遗言，一字不差！

他瞬间明白，这九命玄棺，绝非仅仅是连通时空的死物。

它有自己的意志，它在主动筛选，或者说，在引导着某个特定的继承者，一步步走向它设定的棋局。

帐篷外的天光越来越亮，金色的晨曦洒满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