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七日断魂·暗巷杀机(1/2)

柳三针那碗腥臭刺鼻的药汁和几枚寒光闪闪的银针,如同在沈逸尘濒临熄灭的生命之火上,强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冷的保护壳。他的呼吸不再似游丝般随时会断,脉搏也恢复了微弱却规律的搏动,甚至脸上也褪去了骇人的死灰色,显露出些许疲惫的安宁。然而,这安宁之下,是更深沉的隐患。

“命是暂时吊住了。”柳三针搓着枯瘦的手指,浑浊的眼睛扫过沈逸尘平静的睡颜,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但他体内那股阴邪之力,如同附骨之疽,老夫也只能暂时压制,无法根除。七日,最多七日。若七日之内找不到彻底拔除之法,药石罔效,大罗金仙也难救。”

七日!

这两个字如同丧钟,在狭小污浊的医馆内敲响,震得婉清耳中嗡嗡作响。刚刚因沈逸尘情况稍稳而升起的一丝微薄希望,瞬间被这残酷的时限碾得粉碎。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拔除之法……需要什么?”她的声音因紧绷而显得有些沙哑。

柳三针走到他那张堆满杂物的破桌子旁,从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里翻出一本页面泛黄、边角卷曲的线装古籍。他哗啦啦地翻着,最终停在一页绘着诡异符文和人体经络图的页面上,指着一处被朱砂重点圈出的注释。

“据这本《幽冥杂录》残篇所载,能如此阴毒侵蚀神魂、仿若活物的力量,非寻常邪祟,更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誓’或者‘魂毒’。欲解此厄,需找到其‘源血’或‘咒引’,以纯阳至正之物,辅以特殊法门,方能化解。”他抬起头,看向婉清,眼神意味深长,“‘源血’嘛,自然来自下咒之人。至于纯阳至正之物嘛……嘿嘿,你们沈家传承的‘星辉引’,若能引动真正的太阳真火,或可一试。不过,看你这簪子……”

他的目光落在婉清发间光华内敛的玉簪上,摇了摇头,未尽之语不言自明——以婉清目前对三钥之力的掌控,还远不足以引动那等层次的天地伟力。

源血?下咒之人?是沈逸风临死前触发的禁制?还是……陈世昌?亦或是那神秘的“墟神教”?

线索再次指向了敌人,指向了那个他们必须前往,却危机四伏的“霞飞路76号”!

“多谢柳大夫指点。”婉清压下心中的焦灼,对柳三针郑重道谢。无论如何,他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柳三针摆了摆手,重新蜷缩回他的破躺椅上,闭上眼睛,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已不再关心。“诊金已付,两不相欠。这地方你们可以待到天亮,之后是死是活,与老夫无关。”

医馆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沈逸尘平稳却脆弱的呼吸声,以及窗外贫民窟深夜特有的、模糊不清的呜咽与窸窣声。

陈栓子安排阿勇和另一名兄弟轮流在门边和唯一的那扇小窗后警戒。他自己则走到婉清身边,压低声音:“林姑娘,接下来怎么办?霞飞路76号……柳三针说得对,那地方恐怕是龙潭虎穴。”

婉清的目光落在沈逸尘沉睡的脸上,七日之限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她没有选择。

“必须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但不是现在。逸尘需要稳定,我们也需要了解更多关于那里的情况。天亮之后,栓子哥,你和我出去一趟,想办法打探消息。阿勇,你们留在这里,务必保护好逸尘。”

陈栓子点头应下。

后半夜在煎熬中缓慢流逝。婉清几乎未曾合眼,一边持续以地钥和星种的温和力量滋养沈逸尘的经脉,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玉簪静静簪在发间,偶尔传来一丝微弱的、仿佛在积蓄力量的温润感。

天光微熹,贫民窟开始苏醒,各种嘈杂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柳三针也打着哈欠爬起来,丢给婉清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气味刺鼻的药粉:“外伤药,敷上,免得你们这副尊容出去吓到人。”

婉清和陈栓子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换上了柳三针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带着霉味的旧衣服,勉强遮掩了昨夜的狼狈。

“小心点。”阿勇将一把磨得锋利的短匕塞给陈栓子,眼神担忧。

婉清最后看了一眼沉睡的沈逸尘,深吸一口气,与陈栓子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踏入了晨光熹微、却危机四伏的沪市街头。

他们没有去繁华的租界,而是混迹于南市错综复杂的里弄和嘈杂的集市。陈栓子凭借着老江湖的经验和人脉,试图从三教九流口中套取关于“霞飞路76号”的消息。然而,大多数人对那个地方讳莫如深,要么摇头不知,要么面露恐惧,匆匆走开。

“那地方邪性得很!”一个在街边摆摊算命的老瞎子,在收了陈栓子几块铜板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以前是白俄贵族的宅子,后来那家子人死得不明不白,就荒了。都说里面闹鬼,晚上能听到女人哭,还有人看到过穿白袍子的影子飘来飘去……前阵子,好像又有人搬进去了,神出鬼没的,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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