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根这家人（一、一、八）（1/2）

李根这家人（一、一、八）

九日早上，李丽与杜梅吃过早饭，退了房，拿着行李在宾馆大厅等候车子。刚刚八点，来接杜梅的车子到了。杜梅说，李丽妹妹，我们走吧。李丽说，好的。杜梅上车后，问司机小马，你几点出来的？小马说，我五点就出来了，早晨路上车少，整整三个小时。杜梅说，那你还没有吃早饭吧？小马说，我起的早，吃过了。李丽说，现在路上车子肯定多了，估计没有十二点，怕是到不了南京。小马说，十二点前，应该能到。李丽说，等出了城我来开吧，你一个人开来回有点累吧？小马说，没有事的，我年轻，精力够用，你们两位领导坐在后面休息吧。李丽说，你如果感觉累了，到服务区时，我来开。杜梅说，小马你听到了吧，安全第一，就是十二点多到南京，也没有事的。小马说，好嘞，领导！李丽望着车窗外的田野，一派生机。五月的田野在车轮下缓缓铺展，青麦已抽起细穗，风过处漾开层层碧浪，带着青涩的清香漫进车窗。远处的油菜结了饱满的荚，沉甸甸垂着，阳光洒在上面，泛着温润的金。偶有白鹭从田埂间惊起，翅尖划破这方宁静，又很快融入天际的淡蓝里。

田埂旁的溪涧泛着粼粼波光，几株野鸢尾举着紫蓝的花盏，在风里轻轻摇曳。云影悠悠掠过，给绿野投下流动的光斑，那些刚插下不久的秧苗，在水田里映出浅浅的绿影，与天边的流云遥相呼应。空气里浮着草木的鲜气，混着远处村落隐约的炊烟味，让这一路的光阴都变得温柔绵长。偶尔有农人戴着斗笠在田间劳作，身影在青碧底色里凝成淡淡的剪影，成了这初夏画卷里最生动的落笔。

李丽和杜梅都没有敢休息，怕影响小马开车。大约十点左右，汽车到了服务区，大家都下车透透气，到洗手间方便一下。李丽问小马，走了一半没有？小马说一半多了，如果路上不堵车，估计在十一点四十左右，就能到我们日报社了。杜梅在车上，已经打电话让办公室安排饭点了。并给表哥程斌副省长去了电话，程斌接电话说，我在开会，估计十一点半能结束，如果时间允许，我就去陪你们吃饭。杜梅说，你一定要参加，见了面，我再给你详说。程斌说，我知道了！杜梅说，等我们到了，我安排车子去接你，你就不要带车了。程斌说，那好吧！挂了电话。李丽说，梅姐姐可以吗，直接安排副省长了。杜梅说，也是为了方便，因为工作原因，我家司机经常去接他的，都很熟悉，再说了，距离也不远。这时，司机小马说，等会要去接程省长吧？杜梅说，你把我们送到饭店，就去接程省长。小马说，好的，杜总编！大约十一点半，车子到了预订的饭店，李丽拿着行李下了车，杜梅跟司机说，我的行李就放在车上，吃饭后，你送我回家，并让小马现在就去接程副省长。李丽走进饭店大厅，顿感富丽堂皇，装潢考究气派。李丽说，安排这么好的饭店啊？不就是吃个午饭吗，太讲究了吧。杜梅说，必要的场面还是要讲的，走吧，我们乘电梯上楼。李丽说，您先上去，我打个电话给司机，告诉他我的位置。杜梅说，我在六楼走廊等你。李丽点了点头。大约十一点五十左右，杜梅和李丽正在点菜，这时，有敲门声，服务员转身拉开包厢大门，杜梅第一眼就看到是表哥程斌副省长到了，连忙招呼表哥到沙发上坐，并让服务员送上茶水。

李丽初见程斌副省长，他身着月白色立领衬衫，与深色西裤搭配得清雅妥帖。近五十的年纪，发间仅掺着几缕不易察觉的银白，梳得一丝不苟，额前碎发被灯光映得微微发亮。鼻梁上的细框眼镜是磨砂银边，镜片后那双眼睛温和却有神，笑起来时眼角细纹舒展，带着书卷气的暖意。杜梅走到程斌身边，给他介绍，这位美女，叫李丽，她是wan省的日报的总编，也是我的好妹妹。并跟李总编说，这位玉树临风的帅男子，就是我们省的副省长，程斌同志。李丽伸手握住程斌副省长的手说，幸会幸会。杜梅说，那我们入座吧，便把程副省长推到主位上，给李丽说，妹妹到我这里是贵客，请坐到程省长的右边吧。程省长说，就我们三位啊？杜梅说，因您在，没有安排其他人，我让司机到下面去吃了。李丽看菜还没有上来，就问程省长，听梅姐姐说，您要到我们省任职，定了没有啊？程斌说，我来这里之前，领导已找我谈过话了，估计下个星期就要到任。杜梅说，是任常务副省长吗，中组部领导征求夏书记意见没有啊？程斌情绪有点低落，便对杜梅说，领导让我先过去，目前还是副省长，至于将来能否任常务副省长，首先必须要进常委班子，可wan省当前常委已经配齐了。杜梅说，原来是这样啊。并跟表哥说，李丽妹妹与她们省的夏浩书记、孟秘书长都非常熟悉，如果需要，请她帮您联络联络。李丽说，梅姐姐，这官场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总编辑怎么能说的上话啊。程斌说，李总编也不要谦虚，我到你们省可是两眼黢黑，一个人也不认识，如有可能，还请你多帮帮老大哥。杜梅说，表哥，您就放心吧，只要李丽妹妹能说上话的，她一定不会推辞的，说着便给李丽一个眼神。李丽说，只要程省长有用的着小妹的地方，请您吩咐便是。这时，服务员送菜进来了，杜梅让服务员送一瓶五粮液过来，三个人，平均分了。午餐很快结束了，李丽说，我上一趟洗手间。杜梅看李丽出了包厢，便坐到程斌身边，右手搭在程斌的肩膀上问，表哥您什么时间去wan省报到？程斌说，我还有一些手续要交接，估计下个星期三、四吧。杜梅说，到时候我送送您吧？程斌说，算了吧，你去不合适。等我稳定下来，给你电话，你若想去就和李总编联系，也是个借口。杜梅说，我明白了，希望您能尽快当上常务副省长，在仕途的路上，又能进一步。程斌叹了口气说，难啊，但愿吧。另外，我不在本省工作，你要经常去看看你表嫂刘芳，儿子程非尽管在本市读大学，也很少回家，家里就剩她一个人，我很不放心。杜梅说，您就好好工作吧，我会常去看望表嫂的，如果她实在感到孤单，我就搬过去和她一起住，这样您放心了吧。程斌说，如果你能搬过去和她同住，固然好，只是要先征求她的意见。杜梅说，我知道的。这时，李丽敲了两声门，便推门进去了，告诉杜梅姐和程省长，接我的车子到了，我先走一步了。杜梅说，要我送送你吧！李丽说，不要了，你好好陪表哥说说话吧。李丽边走边说，来到了程斌跟前，伸手握住程省长的手说，欢迎您到wan省工作。杜梅帮李丽拿着行李箱送出了包厢。李丽调皮地将头伸进杜梅的耳朵边说，快进去亲热亲热吧，我走了。杜梅瞪了李丽一眼说，我会常去你的报社看你的。李丽一边走一边摆了摆手说，随时恭候梅姐的大驾。李丽心想，您哪里去看我哦。

张燕在饭店大厅，看到李总编从电梯出来，便迎了上去，接过行李箱，和李总编一起出了饭店大厅，来到了停车场，司机小王立即下车，接过行李箱放到后备厢里。李丽上车后，问张燕和小王，中午吃饭了没有？张燕和小王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吃过了。李丽说，那好，我们回吧。

大约四点钟，便到了省城。李丽问张燕，这几天社里没有什么事情吧？张燕扭过头看着李总编说，没有什么大事情。李丽说，今天是星期五，那送我们回家吧。

李丽和张燕回到家里，看到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就问张燕，这几天你在家辛苦了，一切还好吧。张燕说，一切正常。李丽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吧？燕燕说，这几天老爸天天都在家吃晚饭，一滴酒都没有喝，洗澡和休息都是他自己安排，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我也不敢多问。夏颖姐姐倒是来过几个电话，问了问家的情况，主要是关心老爸的身体。李丽说，那今晚上他也回家吃饭吗？燕燕说，我还没有接到通知。李丽说，那这样吧，我先打电话给赵聪，问他可知道老爸晚上回不回来吃饭，我们俩好准备一下。赵聪接到李丽的电话说，你还在上海吗?李丽说，我已经到家了，你问问夏书记晚上可回家吃饭？赵聪说，我就在夏书记办公室呢，要他接电话吗？夏书记说，谁的电话？赵聪说，李丽的，她已到家了，问您晚上可回家吃饭，她好提前准备。夏书记说，电话给我，夏书记跟李丽说，老二你回来啦，我晚上回家吃饭，你整两个菜吧。李丽说，好嘞！老爸。挂了电话，李丽说，家里有蔬菜没有啊？燕燕说，冰箱里有韭菜和黄瓜，李丽说，可以的。这样，你在家把黄瓜和韭菜洗洗，再从冰箱里拿出一袋洗干净的咸鸭子，泡点大豆，我出去买点卤菜，晚上我们陪老爸喝两杯。燕燕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