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金石男爵的交易（1/2）

站在城堡顶层的了望台上，我能清晰地俯瞰整个忙碌的新城。

从金石镇“自愿”迁徙而来的民众，已经迅速被纳入了新城的体系。在【生命胶囊】的强大效果和相对公平的劳作分配下，最初的惶恐和不安早已被一种充满希望的忙碌所取代。

远处，原本荒芜的土地上，数排三层高的标准化宿舍楼已经拔地而起，水泥抹灰的墙面在夕阳下显得整洁而坚固。更远处，一条条以水泥铺设的干道纵横交错，取代了泥泞的土路，尽管还没有车辆通行，但已能想象出未来的畅通。道路两旁，预埋了线路杆的地基，只待从蒸汽发电机拉出线路，便能点亮新城的第一批路灯。

工地上，人影攒动。号子声、夯土声、锯木声、还有蒸汽卡车卸载建材时的汽笛声，交织成一曲充满生机的建设交响乐。这些不久前还在金石镇忍饥挨饿、备受欺凌的面孔，如今虽然依旧瘦削，却多了几分红润和专注。他们为了自己的新家园，为了那“雪白的馒头管饱”的承诺，正挥洒着汗水。

然而，望着这片日渐扩大的摊子，我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发展的速度太快，对人力的需求就像一个无底洞。修路、建房、开垦农田、维护设备、即将开始的初级工业培训……每一项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还是缺人啊……”这声叹息里带着成就，也带着压力。

一阵熟悉的香风拂过，如烟轻盈地走到我身侧，她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嘴角勾起一抹与她妩媚气质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野性的笑意：“夫君看着这大好基业叹气，岂不是扫兴？既然缺人，那就再出去‘抢’一波呗。我看那男爵领地又来了不少穷苦人，或者更远些的地方……以黑风现在的实力，攻城略地或许不足，但袭击几个庄园，掳掠些人口，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的话语直白而充满诱惑，仿佛我们谈论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某种可以随意获取的资源。这确实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也是最快积累人口的方式。

我伸出手，揽住她纤细却充满韧性的腰肢，将她拉近身边。感受着身边的温香软玉，我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玩味：“我的好如烟，你说得对，抢，确实是最快的办法。但是……”

我顿了顿，目光投向更遥远的、被暮色笼罩的北方，那里是王国的腹地。

“我现在还不想成为王国的公敌。上次对付金石镇，可以解释为马匪劫掠，边界摩擦，再加上我们后续的‘表演’和男爵自己的误判，事情还被控制在局部。如果我们频繁出手，规模越来越大，性质就变了。王国贵族们不会坐视一个不受控制的势力在边境肆意扩张。到时候，来的可能就不是一个银星骑士带三百轻骑兵了，而是真正的战争机器。”

我搂紧了她一些，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整天打仗，很累的好吧？我们需要的是时间，是平稳的发展期，是把现有的人口消化吸收，让他们真正成为‘新城人’，而不仅仅是换了个地方吃饭的流民。我们需要建立教育体系，培养技术工人，完善内部管理，让新城能够自我造血，而不是永远依靠外部输入和我的……嗯，特殊能力。”

如烟靠在我怀里，安静地听着。她虽然喜欢用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但她的聪明足以理解我的长远考量。她抬起头，妖媚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所以，夫君是在等？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聪明。”我赞许地捏了捏她的下巴，“男爵不是已经给我们开了个好头吗？他把‘包袱’甩出来，自以为得计。其他领地呢？那些被排挤的破产小贵族？活不下去的流民？还有……对王国现状不满的潜在合作者？”

我的目光重新变得深邃：“我们要做的，是让‘血饮新城’这个名字，以及它代表的‘希望’、‘机会’和‘强大’，像风一样吹遍这片土地。让渴望改变的人，自己走过来。这样得来的人口归属感，远非掳掠可比。当然……”

我话锋一转，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如果真有不长眼的，以为我们软弱可欺，想来碰碰运气，那黑风的獠牙，也会让他们明白，新城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被动防御和主动扩张，是两回事。”

如烟轻笑出声，将头靠在我肩膀上：“看来夫君早就计划好了。是如烟心急了。”

“不急。”我抚摸着她的秀发，看着下方工地上逐渐亮起的、由【工程灯】提供的临时照明，如同在地面铺开的星辰，“种子已经播下，我们只需要耐心浇灌，静待花开。或许……很快就会有新的‘客人’不请自来了。”

新城的建设如火如荼，但我并没有仅仅被动等待。正如我对如烟所说，必要的“展示肌肉”和施加压力是必不可少的。于是，黑风骑兵的行动模式悄然改变。

他们不再进行大规模的人口迁徙，也不再强攻城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准而持续的“放血”战术。卡尔带领着行动小组，如同幽灵般游弋在金石镇外围的荒野中。

今天，一支十人的矿场巡逻队在交接班途中遭遇“意外”，全员覆没，现场只留下马蹄印和几柄断裂的劣质武器。

明天，一个试图向镇内运送补给的小型车队被劫，二十名护卫被尽数歼灭，货物被焚毁。

后天，某个试图恢复生产的矿场哨所被夜袭，十名守军在睡梦中被“解决”，矿场设施遭到轻微破坏。

频率不高，但次次致命。黑风如同附骨之疽，专门挑软柿子捏，专门消灭男爵在金石镇所剩不多的武装力量。他们来去如风，每次都能在援军赶到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奥尔多爵士留下的那八百“守卫军”根本不敢出镇追击，只能龟缩在镇墙内，士气低落至极。

金石镇残存的贵族和管事们被这种无休止的骚扰折磨得快要发疯。税收？早已是奢望。矿场生产？时断时续，几乎停滞。整个金石镇就像一块被啃噬得千疮百孔的破布，仅存的价值就是那点象征性的领土和尚未完全逃散的人口。他们一封封加急求援信送往主城，字里行间充满了绝望和抱怨，将“黑风马匪”的报复描述得穷凶极恶。

男爵城堡内，看着案头又一叠来自金石镇的告急文书，男爵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满脸烦躁。

“派兵！派兵！就知道让老子派兵！”他一把将文书扫落在地，怒气冲冲地对侍从官吼道，“奥尔多那个废物！上次回来不是说马匪不堪一击吗？怎么现在又如此猖獗？派兵去剿？说得轻巧！那帮泥鳅根本抓不住！每次援军一到，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白白消耗粮草和军饷！不派兵？金石镇现在连一个铜板的税金都交不上来，还要老子倒贴钱去维持那帮废物的军饷！”

他越说越气，感觉金石镇已经从一个税收来源，变成了一个不断流血的伤口，一个甩不掉的沉重包袱。“这块地方，现在简直成了一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说到“弃之”，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有些犹豫。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用羽毛扇轻轻扇风的男爵夫人，优雅地放下了扇子，声音柔媚地开口：“老爷，为了一个金石镇，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既然这块领地如今成了负担，何不……将它处理掉呢？”

男爵看向自己这位以美貌和智慧闻名的夫人：“处理掉？怎么处理？难道白白送给别人？”

男爵夫人嫣然一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当然不是白白送人。老爷，您忘了那个‘血饮新城’吗？我们正想和他们建立贸易。既然金石镇与我们而言已是负担，但对新城来说，或许是一块紧邻的、急需拓展的领土呢？我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用金石镇的土地和……嗯，剩下的那些麻烦，去跟血饮新城换取我们急需的货物，比如那种精盐白糖或者直接换取金币。”

她轻轻起身，走到男爵身边，玉手搭在他的肩上，吐气如兰：“这样一来，我们不仅甩掉了金石镇这个包袱，不用再为黑风马匪头疼，还能立刻从新城那里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建立起稳固的贸易关系。以后赚钱的路子多了，还在乎金石镇那点残破的税收吗？至于黑风马匪……就让他们去头疼新城好了。这叫……祸水东引。”

男爵听着夫人的分析，眼睛越来越亮，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与其守着个不断失血的鸡肋，不如用它来换取更有价值的东西！既能讨好新城，又能祸水东引，一举两得！

他兴奋地一拍大腿，顺手在夫人挺翘的臀部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的好夫人！你真是我的军师！说得太对了！用金石镇换新城的货物，我们赚的钱肯定比从那破地方收一百年的税金还要多！而且还省下了剿匪的巨额开销！妙！实在是太妙了！”

他立刻对侍从官下令：“快！去把奥尔多爵士请来！还有，让书记官准备好地图和文书！我们要正式向血饮新城派出使团，洽谈这笔‘领土交易’！”

男爵仿佛已经看到，用金石镇这块“废地”换来的大量金币，正在闪闪发光。而他完全不知道，他正迫不及待地，将一把可能刺向自己的匕首，连同匕首的“麻烦”，一起“赠送”给了他自以为可以算计的邻居。

在新城的了望台上，我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男爵使者带着华丽车队离开主城、朝着新城方向而来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如烟。”我轻声道，“‘客人’果然不请自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男爵派出的使者团规模不小，由奥尔多爵士亲自率领，以显示对此次“领土交易”的重视。车队装载着象征友谊的礼物（主要是些男爵觉得华而不实的艺术品和少量金银），以及正式的文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主城，沿着通往边境的道路前进。

一切都在我的注视之下。无人机如同高空的鹰隼，将使者团的一举一动实时传回。是时候再给他们加深一下印象了——关于“黑风”的威胁，以及与新城交好的必要性。

当使者团行进到一处地势略显崎岖、远离人烟的丘陵地带时，“意外”发生了。

如同鬼魅般，数十骑黑色身影从侧翼的山林中呼啸而出！正是卡尔率领的黑风精锐！他们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作战服，脸上覆盖着面具，手中的武器换成了更加精良（但刻意做旧）的钢刀，攻势凌厉而精准！

“敌袭！是黑风马匪！保护爵士！”护卫队长声嘶力竭地大喊。

奥尔多的护卫们仓促应战，但他们的阵型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瞬间崩溃。黑风骑兵并不恋战，他们的目标明确——那些装载着“礼物”和补给的四轮马车！

只见刀光闪烁，马匹嘶鸣！黑风骑兵如同旋风般掠过车队，精准地劈砍车轮、斩断缰绳，甚至将一些车厢直接掀翻！珍贵的礼物滚落一地，在尘土中显得狼狈不堪。护卫们试图反击，却被黑风骑兵灵活地避开，偶尔有勇敢者冲上前，也很快被对方默契的配合击退，非死即伤。

奥尔多爵士气得脸色铁青，他拔出佩剑，想要亲自冲锋，但座下战马却被混乱的场面惊得原地打转。眼看着一辆辆马车被毁，护卫不断倒下，而黑风马匪却如同戏耍般来去自如，他胸中的怒火几乎要炸裂开来！

“混蛋！这群阴魂不散的蛆虫！”奥尔多怒吼一声，竟气得一把将头上精致的银盔拽下，狠狠摔在地上！那头盔在石头上弹跳了几下，发出哐当的响声，最终滚落到路边，沾满了泥土。

“撤退！全体向血饮新城边境撤退！快！”眼见事不可为，奥尔多做出了最明智也是最无奈的选择。现在，只有尽快进入“友好”的血饮新城领地，才能摆脱这群恶魔般的马匪。

幸存者们丢盔弃甲，护着惊魂未定的奥尔多，拼命鞭打受惊的马匹，朝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哨所方向亡命奔逃。黑风骑兵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了一段，射了几轮箭矢（刻意射偏），发出阵阵嘲弄的呼哨声，然后便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丘陵之后。

当奥尔多一行人终于连滚带爬地冲过那块刻着陌生徽记的边界石碑，看到前方那座熟悉的木质哨所时，几乎所有人都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与狼狈。

通过哨所高处的摄像头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效果不错，奥尔多的怒火和恐惧，都将成为我们谈判桌上有利的筹码。

这时，哨所的门打开了。一身银灰色铠甲、英姿飒爽的“女骑士”，再次登场。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严肃，快步走到瘫倒在地的奥尔多面前。

“奥尔多爵士！您这是……又遭遇黑风了？”卡尔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带着一丝凝重。

奥尔多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又是泥土又是汗水，狼狈不堪，但看到卡尔，他还是努力维持着贵族的尊严，只是语气中充满了后怕和愤怒：“是……是的！这群该死的马匪！他们竟然敢袭击男爵的使者团！骑士阁下，您也看到了，他们如此猖獗，简直无法无天！”

卡尔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身后那些惊魂未定、车辆尽毁的使者团成员，叹了口气：“唉，这群匪徒确实越来越狡猾和嚣张了。爵士请放心，既然你们已进入新城领地，安全由我们负责。请随我进入哨所稍作休息，我立刻联系新城，派车来接诸位。”

奥尔多感激地点点头，此刻在他眼中，这位冷静而可靠的女骑士，简直就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不久后，伴随着一阵低沉有力的轰鸣声，几辆庞大的蒸汽卡车沿着新修的水泥路驶来。

这些钢铁巨兽的出现，再次让奥尔多和他的随从们目瞪口呆。

卡尔热情地邀请奥尔多登上领头卡车的驾驶室。奥尔多抚摸着车内锃亮的操纵杆、复杂的仪表盘以及宽大舒适的座椅，感受着身下传来的轻微震动和澎湃力量感，眼中的震惊逐渐被炽热的渴望所取代。这比他那匹精心饲养的战马，不知道要高级多少倍！这简直就是移动的堡垒！

“这……这就是贵城的蒸汽卡车？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奥尔多赞叹道，手指几乎舍不得从那些冰冷的金属上离开。

卡尔微微一笑，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卡车平稳地加速：“是的，爵士。这只是我们新城技术的冰山一角。如果贸易顺利，或许贵领地也能拥有这样的交通工具。”

奥尔多重重地点头，心中已然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从血饮新城换几辆，不，是换一批这样的蒸汽卡车回去！相比之下，金石镇那个破烂摊子，能换来这种神物，简直是太值了！

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平整得不可思议的水泥路面，以及远处那些拔地而起的整齐建筑，对血饮新城的实力和富庶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同时，对身边这位技术娴熟、谈吐不凡的美丽女骑士，好感度更是急剧上升。

蒸汽卡车在新城中心城堡前宽阔的广场上平稳停下。我早已带着如烟和几名衣着整洁的侍从在此等候，脸上挂着热情洋溢、毫无贵族矜持的笑容。

车门打开，奥尔多爵士略显踉跄地走了下来，长途颠簸和之前的惊吓让他还有些晕眩。我立刻大步上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充满力量感的拥抱，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