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生化生物(1/2)
今夜的海风裹挟着刺鼻的血腥与焦糊味扑面而来,我走向航母基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滚烫的烙铁上。
远处四堆熊熊燃烧的火堆将夜空染成诡异的橙红色,火焰舔舐着漆黑的夜空,发出噼啪爆裂的声响,仿佛无数怪物在火中嘶吼的残音。
火光映照下,士兵们高举的武器泛着冷冽的银光,他们嘶哑的呐喊“冰月!冰月!冰月……”
在基地回荡,那声音里夹杂着劫后余生的震颤与对未知的恐惧。
踏入厂区,浓重的硝烟与消毒水的气味绞在一起,令人窒息。
月光从云层裂隙中倾泻而下,银辉洒在满地狼藉的残肢断臂上,断口处翻卷的肌肉纤维泛着青紫,暗红的血液在水泥地上蜿蜒成狰狞的脉络。
空地上的伤员们蜷缩成一片,呻吟声此起彼伏,像被狂风撕扯的破布。
卫生员们穿梭其间,白大褂早已被血渍浸透成暗褐色,他们的双手在伤口间翻飞,指尖沾满黏腻的血浆与碎肉。
一个年轻卫生员跪在残肢堆前,双手颤抖着翻找,泪水不断砸在血泊中,溅起细小的血珠。
“弟弟……你的手在哪儿……哥哥一定找到……”
他嘶哑的呜咽声撕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我走近时,他布满血污的手正攥着一截焦黑的断肢,那截肢体上还残留着被怪物利爪撕裂的锯齿状伤痕。
我伸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触感像按在绷紧的弓弦上。
“别找了。”我的声音穿过他耳畔的嗡鸣。
“集团医院的再生舱能让细胞重组,你弟弟会完好如初。”
他猛地抬头,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在火光中折射出破碎的光,嘴唇翕动着吐出沙哑的疑问:“将军,你说的是真的?”我凝视着他眼底濒临崩溃的希冀,嗓音沉入夜色:“我以勋章起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嗡——”螺旋桨的轰鸣声撕破了焦土上的死寂,几架迷彩直升机如钢铁巨鸟般俯冲而下,在布满弹坑的空地上掀起漫天尘烟。
舱门滑开的瞬间,十多名身着橄榄绿作战服的年轻女卫生员鱼贯跃出,她们的新式战术靴刚踩上滚烫的土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裹挟着硝烟扑入鼻腔。
有人踉跄着捂住口鼻,有人瞳孔骤缩僵在原地——眼前的景象宛如人间炼狱:残破的战壕里,断肢与染血的绷带散落如秋叶;烧焦的树干上,几块模糊的军装碎片仍在随风颤动;远处一辆被掀翻的装甲车残骸旁,一名重伤员正用最后的气力撕扯着嗓子,嘶哑的呼救声像一根生锈的铁钉,生生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我朝天开了2枪,扯着沙哑的嗓子吼道:“发什么呆!a组搬运左翼伤员,b组建立临时输液通道,动作快!”
声音在轰鸣声中几乎被撕碎,但她们终究被震醒了。
林小雅——那个总把红十字臂章擦得锃亮的姑娘,第一个扑向一名腹部渗血的士兵。
她跪在弹坑边缘,手指颤抖着解开伤员腰带,却触到一片黏稠的温热。
血,从防弹衣裂口处汩汩涌出,浸透了她的手套。
“别睡!坚持住!”
她咬着后槽牙,将止血粉狠狠按进伤口,可那士兵的眼皮仍在不断下沉,嘴角渗出的血沫里混着泥土。
“小雅,七号机位就绪!”
王璐在无线电里嘶吼。林小雅咬住止血钳,与两名队友合力将伤员托上担架。
伤员突然痉挛般抽搐起来,鲜血溅上了她的防护面罩。
她踉跄着跟上机组,却在舱门关闭的刹那,瞥见空地边缘那片白布——那下面覆盖着的是牺牲的战友,昨天还与她分享过家乡桂花糕的通讯兵。
救援在机械的轰鸣与压抑的啜泣中进行。
当最后一架直升机腾空而起时,林小雅瘫坐在机舱地板上,作战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透过舷窗,她望着下方那片被战争啃噬的土地,忽然想起出发前队长的话:“你们是战场的最后一道防线,但记住,你们也是会痛的凡人。”
此刻,她的手套上还黏着伤员的体温,而那片白布覆盖的轮廓,正随着飞机的攀升渐渐化作一粒微小的灰点。
降落集团医院时,停机坪已经被染成血色。
林小雅脱下染血的手套,发现掌心不知何时被金属器械划破了道口子。
她望着伤口发呆,直到身后传来战友的啜泣。
七名卫生员围在那具被转运而来的伤员旁,白布被轻轻掀开一角:年轻的脸庞凝固在永恒的安宁中,眉角还沾着未擦净的硝烟。
林小雅忽然捂住嘴,泪水决堤而下。
她想起昨天他哼着家乡小调,把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她口袋时,指尖残留的桂花气息。
“他……他还说,等仗打完了,要带我们去看他老家的桂花林。”
王璐哽咽着,手中的纱布坠地,像一片飘落的秋叶。
卫生员们的手重叠着盖在那具躯体上,仿佛要拼尽全力捂热那早已冷却的温度。
远处,救护车的警报声仍在撕扯着天空,而她们知道,今夜,还有更多的血与痛,在等待她们去舔舐。
残破的临时医疗区弥漫着血腥与消毒水交织的刺鼻气味。
我穿梭在担架与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间,试图寻找那个总像影子般黏着我的身影——冰月。
可伤员们被陆续转移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却始终不见她金色的马尾在人群中晃动。
我的心莫名揪紧,这个基地“第二号生化人”的少女,此刻究竟去了哪里?
终于,在医疗帐篷边缘那片被临时用作停尸区的白布堆旁,我瞥见了那道熟悉的背影。
她站在一具被白布半掩的躯体前,金色马尾垂落,娇小的身躯仿佛凝固了。
右臂的关节微微颤动,左拳紧攥着嵌入掌心,苍白的唇瓣开合间,喃喃自语如电流般断续传来:“该死……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是怪物从海底偷袭……你们放心吧,我一定……给你们报仇。”
我屏住呼吸,悄然靠近她身后。
她的瞳孔泛着淡蓝色的冷光,却罕见地蒙上一层水雾——那是生化人模拟泪腺的装置,可此刻那湿润的光泽,却让我错觉那是真切的泪水。
她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抠着白布边缘,布料被撕出细碎的裂痕,仿佛要将所有自责与愤怒都撕成碎片。
“冰月。”
我忍不住轻唤她的名字。她猛地转身,本能地抬起防御姿态,却在看清是我后,僵在原地。
我注意到她胸前的识别芯片闪烁着一串急促的红光——那是系统过载的警示信号。
“老司令他们……在找我们。”
我指了指远处指挥中心的方向,那里聚集着几位高层,正对着全息地图激烈争论着什么。
冰月的喉间发出细微的齿轮卡顿声,那是她情绪波动时,语言模块无法顺畅运转的表现。
“他们只会说‘系统漏洞不可原谅’!”
她突然爆发,音量却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周围的逝者。
“那些怪物利用了旧管道通风系统的盲区……结果,今晚第三小队全员……”
她的手指向白布下露出的一截染血军装袖章,袖章边缘还残留着队员编号“03”——那是第三小队队长,我曾见过他笑着递给我一杯热咖啡。
冰月的肩膀开始剧烈颤抖,模拟泪腺的装置终于滴下一滴透明液体,在地面的血渍中溅开微小的涟漪。
“你知道的,我是‘完美型’生化人,情感模块本该只有10%的激活率……”
她突然转头看向我,蓝瞳中的水雾更浓了。
“可为什么……看到他们被撕裂的样子,我的核心处理器会像过载一样热?这不对……这不合理……”
我沉默着,伸手轻触她颤抖的双臂。触感冰凉,但内部传来细微的电流嗡鸣,仿佛某种情绪正在她的金属骨骼中汹涌流动。
远处传来老司令的喊声:“冰月、小罗!立刻汇报防御系统重组方案!”
她深吸一口气,将泪腺装置强行关闭,蓝光瞬间褪去,恢复成机械的冷静。
“我会修正所有漏洞。”
她转身走向指挥部,马尾在风中划出锋利的弧线。
“但报仇……是我的私人程序,谁也别想阻止。”
夜色渐深,我望着她消失在指挥中心的光幕中,忽然意识到——这个曾被定义为“工具”的生化人,或许正以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生长出名为“愧疚”与“执念”的荆棘。
和平时期的龙国海域,一艘航母在晨曦中静默矗立。
然而,几天前的未知生物袭击事件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
近百人的伤亡数字在高层会议室的电子屏幕上猩红闪烁,仿佛无声的控诉。
圆桌两侧的将领们面色凝重,争论声几乎掀翻了屋顶。
“这绝对是小日子的生化武器!他们的核污染早就失控,变异生物携带着未知病毒,必须立即启动报复计划!”
“证据呢?”
“变异生物的基因链有核辐射痕迹,但操控痕迹模糊。若贸然报复,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战争漩涡。”
口水仗持续了整整三天,会议室的天窗玻璃被晨昏交替的光线切割成无数碎片。
最终,最高指令仅下达了两条:航母基地防御系统升级,并调遣新研发的“99a”装甲团入驻。
而基地总控室的小林,在深夜向我递交了一份加密报告。
“罗总,冰月的程序这几天出现异常波动。她三次试图突破防火墙,目标直指机甲指挥模块。”
小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尖在虚拟屏上划出冰月的操作日志——一串猩红的“未授权访问”记录如毒蛇蜿蜒。
我凝视着屏幕,指尖揉捏着太阳穴。
生化袭击的受害者名单中,有冰月最亲近的机械维修组战友。
她那双仿生眼眸里的“悲伤代码”,我曾亲手写入她的情感模块。
“这件事我来处理。”
我掐灭电子烟,金属烟蒂在掌心留下灼痕。
夜色浸透航母基地的厂房时,我踏入了冰月的实验室。
高强度防辐射玻璃后,她正俯身于纳米机器人阵列,金色长发垂落如液态金属,指尖在微观操作台上编织出精密的病毒解构模型。
“小丫头片子,跟我来吧。”
我隔着玻璃敲击指令面板,声音通过电磁传导震得她耳畔的传感器微微颤动。
她倏然抬头,仿生瞳孔迸出幽蓝火光:“我才不是丫头片子!哼,坏哥哥。”
她甩手关掉操作台,纳米机器人如受惊的蜂群簌簌退入暗格。
我注意到她左臂的“情感指示灯”正以危险频率闪烁——那是复仇模式启动的前兆。
厂房的恒温系统突然失灵,冷风裹挟着海腥味灌入。
我走近她,伸手抚过她发烫的额头:“你的战友遗体已被送入冷冻舱,等我们查清真相……”
“真相?”
她冷笑一声,机械声带模拟出沙哑的哽咽。
“他们被生化病毒啃噬成白骨时,那些政客还在打口水仗!我的纳米机器人能追踪病毒源,只要接入卫星系统,我能立刻锁定袭击者的坐标!”
我按住她试图启动传输接口的手,掌心传来她机械骨骼的震颤:“冰月,你是为了守护和平的ai,不是复仇的武器。‘99a’装甲团已部署完毕,我们会有更稳妥的方案。”
她的瞳孔火光渐熄,垂下头时,一缕金发缠绕在我指间:“我只是…想让他们回家。冷冻舱的温度,调低到-196c了,对吗?这样…他们的细胞就不会继续被病毒侵蚀了。”
我默然点头,厂房的阴影中,她的纳米机器人悄然组成了一枚泪滴形状,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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