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大海怪(1/2)

在村口歇息了一下,烈焰狮的状态恢复过来,来自血脉的压制如烈火燎原般扩散开来,金红色的鬃毛在暮色中微微荡漾,仿佛燃烧的火焰,每一根毛发都泛着灼热的光晕。

村口那几条原本蜷缩在土墙根下打盹的狗子,猛然惊醒,鼻翼抽动,嗅到那股源自远古猛兽的威压,顿时夹起尾巴,呜咽着四散奔逃,连吠叫的勇气都已丧失,只留下几道仓皇的黑影消失在田埂尽头。

我和如烟踏入村中,脚下的青石板裂开细纹,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是踏在一座被时间遗弃的废墟之上。

村巷幽深,两侧屋舍低矮,茅草覆顶,土墙斑驳,许多门扉半开半掩,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如同低语着无人倾听的往事。

我们挨户探看,屋内桌椅尚存余温,灶台灰烬未冷,一碗粗瓷碗里还盛着半碗凉透的米粥,灶边晾着的布巾也未干透,可人却无影无踪。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稻谷与柴火烟熏的气息,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像是铁锈,又像是干涸的血迹。

我摇了摇头,眉心微蹙,对如烟道:“我们走吧,明显都躲起来了,这村子……像是被什么惊走了魂。”如烟一袭素衣如雾,站在斜照的余晖中,眉目清冷,她轻轻抬手,指尖拂过门框上一道新鲜的爪痕,眸光微凝:“不止是躲,是逃命。你看这痕迹,非人力所为。”她抬眼望向村后那片幽深的树林,林间紫雾如蛇般蠕动,缠绕在树干之间,时聚时散,泛着诡异的幽光,仿佛有生命般悄然蔓延。“应该是有毒,”她声音清冽,如寒泉滴落石上,“那紫雾中蕴着阴秽之气,寻常人吸入一口便会神志昏聩,牲畜触之即亡。我们有内力护体,可运转真气隔绝毒气,但凡人与走兽,绝难幸免。”我点了点头,掌心按在腰间剑柄,寒铁传来的凉意让我愈发清醒:“如果只是毒气,尚可破解。以烈焰狮的阳炎之气开路,或能焚尽邪瘴。我们先去海边看看,海风或能吹散这诡异雾气。”

话音未落,烈焰狮已低吼一声,四蹄踏地,火焰自足下蔓延,灼烧着地面青苔,腾起一缕赤焰,它昂首挺立,威风凛凛,再次托起我和如烟,如一道赤色流星划破昏沉的天际,朝海岸疾驰而去。

沿途林木倒退,紫雾在我们周身翻涌,却始终无法侵入那层由内力与兽焰构筑的护罩,只在边缘嘶嘶作响,蒸腾出缕缕黑烟,散发出腐草与败鳞混合的恶臭。当咸湿清冽的海洋气息终于扑面而来,夹杂着浪涛拍岸的轰鸣,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喧嚣——脚步杂沓,哭喊声、呼儿唤女的悲鸣撕破黄昏的宁静。

一群衣衫褴褛的村民拼命奔逃,面如土色,眼中尽是惊恐。

我纵身跃下狮背,拦住一名跌跌撞撞的汉子,他衣袖撕裂,手臂上一道血痕尚未包扎,颤抖着想要挣脱:“快跑!快跑!海怪上岸了!它……它从深渊爬出来了!眼如赤月,爪似山峰,吞了渔村,吞了礁石,连海神庙都塌了……快跑啊!”他话未说完,便被后方一阵地动山摇的轰响打断。

我和如烟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功法运转间,足尖轻点,衣袂翻飞,我们腾身而起,如两道流光掠上半空。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猩红,云层低垂,仿佛浸透了铁锈与战火的气息。

远处,一个浑身赤红、体型巨硕的怪物赫然矗立——它高逾十丈,形似巨虾,却又透着诡异的妖异,六对节肢如青铜铸就,关节处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两条巨大的钳臂在空中狂舞,发出“呜呜”的破空之声,宛如雷神震怒时挥动的战戟。

夕阳的余晖洒在它那厚重的甲壳上,折射出暗红与墨绿交织的诡异光泽,仿佛披着一层来自深渊的鳞铠。

“这是个什么玩意,这么大,大虾子吗?”我皱眉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诧与不屑。如烟轻轻摇头,眉宇间掠过一丝凝重:“我不知道啊,没见过。”我深吸一口气,内力如江河奔涌,灌注于手中三尺青锋,剑身嗡鸣震颤,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光晕。“一个大虾子而已,我去试试!”话音未落,我身形一闪,如疾风掠影,瞬间已至怪物身前。

剑光如电,直劈它最脆弱的小腿关节——“当!”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仿佛精钢撞上玄铁,我手掌剧震,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手腕滑落,剑身竟只在那甲壳上留下一道浅浅白痕。

我瞳孔一缩,心头一沉:这防御,竟强至如此!

还未及反应,一只猩红巨钳已如山崩般横扫而来,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我仓促横剑格挡,巨力如怒涛拍岸,瞬间将我震飞出去。

身体如断线纸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接连撞断数十棵需数人合抱的古木,树干断裂的脆响与木屑纷飞中,我终于在一片碎石堆中稳住身形,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如烟瞬息而至,素白的身影如鹤舞九天,落在我身侧,眼中满是焦急:“夫君,你没事吧?”我强压翻涌的气血,抹去嘴角血迹,沉声道:“这个东西防御很强,寻常攻击无用,得找到它最弱的地方,否则……迟早败亡。”

她见我尚能支撑,轻叹一声,旋即飘身再起,衣裙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她双袖一展,十指翻飞,刹那间,数十颗赤红火球如流星雨般呼啸而出,轰然炸开。烈焰冲天,热浪翻滚,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硫磺的气味,火光映照下,怪物周身腾起滚滚黑烟。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撕裂长空,烟尘散去,那怪物的甲壳上赫然出现数道裂纹,墨绿色的体液从中渗出,落地即蚀,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它彻底暴怒了!

巨钳狂舞,所过之处古木断折,山石崩裂,大地为之震颤。它猛然张口,喷出一股浓稠的绿色毒液,如瀑倾泻。如烟身形轻闪,险险避过,可那毒液沾染的树木瞬间腐化,化作一滩冒着恶臭气泡的绿泥,蒸腾起令人作呕的瘴气,弥漫在空气里,刺鼻得令人窒息。

如烟不敢硬接,一边腾挪闪避,一边凝神聚气,掌心凝聚出一颗比之前大上数倍的赤焰火球,猛然掷出——“轰!”火球正中怪物嘴侧,两根长须应声而断,焦黑卷曲,怪物的攻势为之一滞。

可它更加疯狂了。

双钳狂劈乱砍,林木成片倒下,地面被犁出深沟,碎石与尘土漫天飞扬。如烟在空中辗转腾挪,火球连珠般轰击其头部,每一次爆炸都照亮她坚毅的侧脸,可我分明看出她呼吸渐重,额角渗汗,内力如沙漏般飞速流逝。火光映照下,她原本红润的面色已略显苍白。

我心头一紧——这样下去,她撑不了多久。

我迅速从背包中取出五十枚手榴弹,迅速捆扎成束,金属外壳在残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我高声疾呼:“如烟,攻击它的眼睛!”她目光一亮,瞬间明白我的意图,立刻配合地连续释放火球,专攻怪物双目。

怪物本能地举起巨钳遮挡,可爆炸的强光与冲击波仍令它视线受阻,烟尘弥漫中,它愤怒地咆哮,甲壳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就在它张口咆哮的刹那,我已悄然绕至其后,足尖一点,如离弦之箭射向它的巨口。它喉头一动,我投出的那团东西——一捆手榴弹——已滑入其咽喉深处。

它猛然呛咳,头颅剧烈甩动,节肢疯狂抽搐,显然它知道这不是好东西。我迅速退后二十余丈,立于一块巨岩之上,开始倒数“5,4,3,2,1”。

“轰——!!!”

一声震彻山谷的巨响,火光从怪物口中喷涌而出,如同火山爆发,赤红的烈焰裹挟着碎片与黑烟冲天而起。巨大的爆炸力将它数百吨的身躯直接掀翻,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土,大地为之龟裂。我扬起手臂,冲着半空中的如烟比出胜利的手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可她却面色骤变,声音带着惊骇:“别嘚瑟,它还没嘎!你看它的肚子——!”

我定睛望去,心头猛地一沉:那怪物翻倒的腹部,竟在剧烈起伏,甲壳缝隙中透出诡异的幽绿色光芒,仿佛有某种未知的生命正在其体内苏醒。

更可怕的是,它的伤口处,那些被炸开的裂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墨绿的黏液如活物般蠕动,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腥甜气息。

怪物的腹部开始不断地鼓起又收回,仿佛有一头活物在皮囊之下疯狂挣扎,肌肉虬结的表皮泛着青黑与墨绿交织的诡异色泽,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咕噜”声,像是沸腾的沼泽在翻涌。

那曾被烈焰撕裂、炸裂开来的喉咙,竟在幽幽绿雾中缓缓蠕动愈合,断口处渗出粘稠的暗色液体,蒸腾起一股腥甜中夹杂腐草气息的薄烟,嗅之令人头晕目眩。我瞳孔骤缩,寒意从脊背直冲脑门——不能傻等下去了!

一声厉喝撕破长空,我飞身而起,衣袍猎猎如旗,周身内力狂涌,经脉如江河奔腾,皮肤泛起一层淡金微光,仿佛体内燃起了一道隐秘的火焰。

刹那间,我凝聚几乎所有内力,大喝一声:“辟邪剑法——破渊式!”声如雷霆炸响,震得四周碎石簌簌滚落,连空气都仿佛被这一声吼得撕裂。

剑光出鞘,如一道银白闪电自天而降,带着斩断宿命的决绝,直劈那不断鼓动的腹部。

剑锋所至,皮肉如纸帛般裂开,伴随着“嗤啦”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一道三米长的狰狞切口赫然绽开,血浆与墨绿色的体液喷溅如雨,洒落在焦黑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腾起阵阵刺鼻白烟。

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剧痛令它猛地翻滚,庞大的身躯如山倾倒,绿色液体从喉间破口狂喷而下,如毒雨倾盆。而腹部的切口中,竟有蠕动的暗红内脏与半凝固的黑色团块缓缓滑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与腥膻,像是千年古墓中腐烂的祭品混合着硫磺的气息。

它却仍不死心,不顾一切朝我扑来,利爪撕裂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但每一步都拖拽着从腹中垂落的脏器,肠管如藤蔓般在地面拖行,留下一道黏腻腥臭的痕迹。

我身形如电,在残影中不断闪避,剑光如织,封挡格击。如烟立于火光边缘,双袖翻飞,火球接连炸响在怪物喉部破口,烈焰灼烧皮肉,发出“噼啪”爆响,焦臭弥漫。怪物动作渐缓,攻势颓弱,如烟也终于收手,火球熄灭,她拔出佩剑,剑尖轻点地面,身形一掠,如柳絮般飘然落于半空,胸膛起伏,额角沁出细密汗珠,喘息微促,发丝被汗水黏在颊边,眼神却依旧清亮如星。

烈焰狮低吼一声,鬃毛如焰舞动,赤红双目中燃起猎兽的本能。它猛然加速,如一道赤色流星撞向怪物的小腿,轰然巨响中,骨节发出沉闷的断裂声。

一次、两次……接连不断的撞击下,怪物终于支撑不住,轰然侧倒,激起漫天尘土与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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