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铁骑归京话北疆（2/2）

张方再次行礼告退。走出冰井宫，午时的阳光有些刺眼，但他心中却一片火热。他知道，自己带回的情报，很可能将决定未来数年乃至十数年北疆的格局。而陛下对他的信任与倚重，更是让他感到肩头责任重大，同时也充满了为陛下、为帝国开疆拓土、扫除边患的豪情。

他并未直接出宫，而是依言去了长秋宫。果然，刘玥早已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却并不奢华的菜肴，多是张方昔日喜爱的口味。刘封和刘禅也都在座，见到他进来，刘封立刻兴奋地拉着他问东问西，尤其是关于草原征战、骑兵冲杀的事情，眼中闪烁着对英雄的向往。刘禅则乖巧地坐在母后身边，小口吃着东西，偶尔偷偷看几眼这位威风凛凛的师兄。

席间，刘玥不停地给张方夹菜，关切地询问他在边关的生活细节，叮嘱他要注意身体，絮叨中满是慈母般的关怀。张方一一应答，心中暖意融融。这种家庭的温暖，是他驻守边塞、浴血奋战后最渴望的慰藉。

“方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女子？” 刘玥忽然话锋一转，笑吟吟地问道，“若有，师母帮你做主。你这常年在外，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张方闻言，古铜色的脸上竟也微微泛红，有些窘迫地放下筷子：“师母……边关苦寒，战事无常，臣……尚未考虑此事。”

“诶，话不能这么说。” 刘玥嗔怪道，“正是因为你常年在危险之中，才更需要一个家，一个牵挂。此事师母记下了，定帮你留意着。”

张方心中感激，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埋头吃饭。刘封在一旁听得有趣，眨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用罢午膳，又陪着刘玥说了会儿话，张方才告辞离宫。回到略显冷清的张府，他屏退仆人，独自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望着北方出神。陛下的重视，师母的关怀，同门的亲近，都让他感受到沉甸甸的情义与责任。他知道，自己这把锋利的“黑锋”，即将再次出鞘，而目标，便是那日渐坐大的鲜卑枭雄——轲比能。

与此同时，冰井宫内，刘备已召来了荀彧、郭嘉、贾诩等核心谋臣，将张方所报之事详细告知。

郭嘉听完，眼中精光闪烁：“陛下，张将军所报，与暗卫所察大致吻合。轲比能确已成心腹之患，若任其整合漠南，将来必是我朝大敌。如今其势未至巅峰，内部亦有裂隙，正是动手良机！”

贾诩捋着胡须，声音低沉：“东部鲜卑主动请援，此乃驱狼吞虎之策，可用，但不可尽信。需防其坐山观虎斗，甚至临阵倒戈。朝廷出兵，当以我为主，东部鲜卑仅为偏师牵制，且需扣其部分首领子侄为质，方保无虞。”

荀彧则更侧重于全局：“陛下，征讨轲比能，虽为解除边患，然亦需考量国力。去岁方定冀州，今岁又有港口建设、朝鲜四郡安抚之事，粮草、民力调用需谨慎规划。若能速战速决，自然最好；若迁延日久，恐生变故。需令户部、兵部预先核算，做好万全准备。”

刘备听着众人的意见，目光深邃。他走到北疆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轲比能势力范围的位置上。

“北疆不宁，中原难安。轲比能，非除不可！” 他声音斩钉截铁，“然，文若所言极是，需谋定而后动。奉孝，文和，你二人即刻会同兵部，根据张方所报，拟定详细进军方略，务求稳妥周密。文若，粮草民夫调配之事，由你总揽，与司农寺、各地刺史协调。”

“臣等领旨！” 三人齐声应道。

“此次用兵，” 刘备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位重臣，声音沉稳而决断，显然心中已有成算，“朕意已决，兵分两路，东西并进，务求一举荡平轲比能！”

他走到巨大的北疆舆图前，手指划出两条清晰的进攻路线。

“东路，以玄蛇将军张飞为主帅，统幽州精锐及部分蓟城驻军，出卢龙塞，直扑轲比能王庭所在！” 选择张飞，不仅因其勇冠三军，能担当攻坚重任，更因其在幽州多年，威名足以震慑胡虏。“以偏将军张合为副将，佐翼德协调诸军，稳扎稳打。” 张合用兵谨慎，正可弥补张飞有时过于勇猛的倾向。

他的手指点向东路军的先锋位置：“黑锋将军张方，为东路军先锋！” 此任命既是对张方能力与情报功劳的肯定，亦是期望这柄锋利的黑锋，能率先撕开鲜卑的防线。“同时，命护乌桓校尉阎柔，持节节制素利、弥加、厥机等东部鲜卑联军，令其沿东路大军侧翼进军，以为呼应牵制。阎柔久在边地，熟知胡情，由其掌控这些部落，朕较为放心。”

说完东路，他的手指西移，落在并州方向。

“西路，以血狼将军吕布为主帅，率并州狼骑及太原驻军，出雁门、定襄，横扫轲比能西部领地！” 吕布骁勇，其血狼骑来去如风，正适合在辽阔的草原上进行机动打击。“以破虏将军张辽为副将。” 张辽沉稳有大略，可助吕布把握大局，避免孤军深入。

“以其麾下骁将成廉为西路军先锋。” 成廉亦是并州老将，勇猛善战，可为吕布打开局面。

最后，他的手指点向西部鲜卑步度根的方向：“传旨上党太守、黑山将军张燕，命其率部自并州北上，并非直接参与对轲比能主力的攻击，而是负责联络、支援乃至监视西部鲜卑步度根部，助其稳固势力，从西面牵制轲比能，使其不能全力应对我东西两路大军。张燕出身黑山，与步度根等部落打交道，自有其法。”

这一番部署，东西对进，主次分明，正奇相辅，既有张飞、吕布这样的绝世猛将担当主力攻坚，又有张合、张辽这等良将查漏补缺，更有张方、成廉为锋刃，阎柔、张燕负责驾驭和联络胡部辅助力量。可谓将目前北疆可用的将领及其特性发挥到了极致，既考虑了军事效能，也兼顾了政治权衡与对胡策略。

荀彧、郭嘉、贾诩三人听完，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同。此方案几乎无可挑剔，充分考虑了敌我态势与将领特点。

“陛下圣断！臣等并无异议。” 三人齐声道。

“好！” 刘备目光锐利，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便依此方略，密令诸将开始准备。粮草辎重，即刻调拨。具体进军时机，待诸事齐备，再行定夺。此战，关乎北疆百年安宁，望诸卿同心协力，务必功成！”

“臣等遵旨！必不负陛下重托！”

一道道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的密令，自冰井宫发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幽州、并州。帝国的战争巨轮，开始沿着既定的轨道，轰然启动。张飞、吕布、张辽、张合、张方、阎柔、张燕、成廉……这些闪耀的名字，即将在北疆的草原上，共同谱写一场决定塞外格局的宏大史诗。而这一切的序幕，正由自北疆归来的黑锋将军张方，悄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