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大江横槊水师兴（1/2）

章武五年的初春，淮河两岸的冻土尚未完全消融，但征东将军孙坚的大军已然如同解冻的春潮，汹涌南下。在顺利接收了袁术仓皇放弃的淮北诸城后，寿春，这座袁术僭号称帝的伪都，便成了横亘在孙坚面前最后，也是最具象征意义的目标。

寿春城头，象征“仲氏”的旗帜依旧在寒风中飘摇，却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气焰。守将梁纲、李丰，站在城楼上，望着北方烟尘滚滚，面色凝重如铁。他们接到的是一道绝望的命令——死守寿春，为陛下南渡争取时间。然而，陛下带着精锐跑了，留给他们的只有两万士气低迷、装备不整的守军，以及一座被搜刮殆尽、人心惶惶的孤城。

“梁将军，看这阵势，孙坚是倾巢而出了。”李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梁纲冷哼一声，强自镇定：“怕什么！寿春城高池深，粮草……尚可支撑数月。孙坚远来，利在速战。我等只需坚守不出，待其师老兵疲，或有转机。”这话与其说是给李丰听，不如说是给自己打气。他深知，所谓的“转机”渺茫得像天边的浮云。

与此同时，淮河北岸，孙坚大军连营数十里，旌旗蔽日。中军大帐内，气氛却并非一味求战心切。

“父亲，我军新得淮北，士气正盛！请给孩儿五千精兵，明日便渡淮强攻，必取梁纲、李丰首级献于帐下！”孙策一身戎装，英气勃勃，率先请战。连番胜仗，尤其是豫州传檄而定的经历，让这位虎威都尉的自信达到了。

老将程普却持重道：“伯符勇锐可嘉。然寿春毕竟曾是伪都，城防坚固，梁纲、李丰虽非名将，但困兽之斗，不可不防。强攻恐伤亡不小。”

黄盖也附和道：“是啊，都督。不如先扫清寿春周边据点，断其外援，再以攻心之术，乱其军心。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孙坚将目光投向一直静立一旁、凝视着地图的周瑜：“公瑾，依你之见？”

周瑜转过身，从容道：“程、黄二位老将军所言甚是。寿春已是孤城，强攻为下策。然，陛下在邺城，天下人在看着。寿春乃袁术僭逆之巢穴，必须攻克，且需尽快攻克，以彰显朝廷天威，彻底摧毁伪仲氏法统。”他顿了顿，指尖点在地图上，“策兄之勇，正可用于此。可先遣小股精锐渡淮，清除对岸哨所，架设浮桥。主力随后渡河，并不急于攻城，而是四面合围，断其水陆粮道。同时，将陛下檄文及只惩首恶、胁从不同的告示，以箭书大量射入城中。梁、李二人，驭下无恩，值此危难之际，其内部必生龃龉。待其军心涣散，再以精兵猛攻一处，可一举而下。”

孙坚听罢，抚掌大笑：“公瑾之谋，正合我意！深得兵法‘上兵伐谋’之精要！”他当即下令：“孙策、韩当听令！”

“末将在！”孙策、韩当出列。

“命你二人为先锋，率三千锐卒，即刻寻找合适渡口，清除北岸守军，架设浮桥，保障大军渡河！”

“遵命！”孙策、韩当领命而去。

“程普、黄盖、祖茂！”

“末将在！”

“大军渡河后，你三部各领兵马，分别围困寿春东、西、北三门，深沟高垒，严禁任何人员出入！”

“得令！”

“公瑾，”孙坚看向周瑜，“攻心之事，便由你全权负责。”

“瑜，领命。”周瑜微微躬身。

孙策的先锋行动极为迅速。淮河守军本就无心恋战，稍作抵抗便四散奔逃。汉军很快架起数座坚固浮桥。孙坚主力浩浩荡荡渡过淮河，将寿春围得水泄不通。

城外的汉军日夜不停地挖掘壕沟，构筑营垒，工程进行得热火朝天。而城头上，梁纲和李丰看着城外森严的壁垒和一眼望不到边的敌军阵营，心中寒意更甚。

周瑜组织的“攻心队”开始发挥作用。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箭书射入城中，内容直指人心：有朝廷声讨袁术悖逆的檄文，有只追究梁纲、李丰等首恶、其余人等一概赦免的承诺，还有描绘江南袁术集团仓皇逃窜、自顾不暇的“新闻”。更有被俘的袁军士卒，被带到城下喊话，诉说朝廷军队的宽大政策。

恐慌和绝望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中蔓延。开始有小股士兵在夜间缒城投降。梁纲和李丰采取了最严厉的镇压手段，当众斩杀了几批逃兵，暂时遏制住了投降潮，但军心已经彻底散了，怨恨的种子在暗中滋长。

围城第十日，孙坚认为时机已到。他召来众将：“城中士气已堕，可以攻城了。伯符！”

“儿臣在！”孙策慨然出列。

“北门为主攻方向，由你亲自带队先登！”

“必不辱命！”

“程普、黄盖，你二人率部猛攻东、西二门，牵制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