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祖灵之秘,瘴医师婆(1/2)

破旧木屋内,时间在压抑的寂静和身体的剧痛中缓慢流逝。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全力催动着丹田内那枚异变魔丹,如同一个濒死的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稀薄却阴冷的能量。

黑瘴泽的气息与魔丹出乎意料地契合,那蕴含其中的腐朽、死寂之意,非但没有排斥魔丹的吞噬,反而被其高效地转化,化作一股股冰冷但精纯的力量,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我破损的经脉和内腑。

后背被道兵骨爪撕裂的伤口传来麻痒的感觉,那是血肉在魔气滋养下艰难重生的迹象。体内因能量冲突和空间传送造成的暗伤,也在一点点被抚平。

然而,幽冥血咒依旧如同附骨之疽,盘踞在识海深处,虽然因环境的特殊屏蔽和之前的干扰而显得黯淡沉寂,但其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胁。它与百骨的那丝微弱联系也并未完全断绝,只是变得极其飘忽,仿佛风中残烛,却顽强不灭。

我必须尽快找到彻底解决它的方法。阿土口中的“婆婆”,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脚步声。

吱呀——木门被推开,阿土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粗糙的陶罐和几株新鲜的、散发着奇异苦涩气味的草药。她反手迅速关上门,警惕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才看向我。

“能自己运功疗伤?看来你比看起来经揍些。”她将陶罐放在桌上,里面是黑乎乎、散发着浓烈药味的膏状物,“婆婆给的‘腐泥膏’,对外伤有点用,能防着伤口烂掉。内服的药,婆婆说等你见过她再说。”

我心中微动,停下运功,缓缓睁开眼:“多谢阿土姑娘。婆婆她愿意见我?”

阿土点了点头,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我气色稍好的脸上扫过,似乎有些惊讶我恢复的速度,但并未多问,只是道:“婆婆是村里的瘴医师,也是最能听懂‘祖灵’低语的人。你身上的问题,寻常药物没用,得看婆婆愿不愿意出手,或者……祖灵愿不愿意帮你。”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对那位“婆婆”自然而然的敬畏。

“祖灵”我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目光下意识地望向窗外那根矗立在村子中央的、漆黑的巨大木桩,“阿土姑娘,能否告知,那祖灵究竟是?”

阿土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半晌才道:“祖灵就是祖灵。是守护这片黑瘴泽,也让黑瘴泽变成这样的古老存在。它睡着了,但它的呼吸就是泽里的瘴气,它的梦呓会变成泽里的规则。外面的气息进了泽,就会被它的呼吸慢慢磨掉,外面的窥探,也很难穿透它的梦境。”

她的话语带着浓厚的原始崇拜色彩,却恰好解释了为何百骨的感知会被屏蔽!这黑瘴泽本身,或者说这位沉睡的“祖灵”,竟然拥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伟力?这完全超出了我对修真界的认知!

这更像是一种接近先天神只或者说地域神的概念?

“那些外来人?”我想起了之前的插曲。

阿土的脸色沉了下来:“问过了,昨天确实有一伙陌生人从西边进了泽,大概五六个人,穿着不像附近寨子的人,裹得严实,带着一股难闻的香料和铁锈味。他们没进村,直接绕去了鬼哭林方向。巡泽的叔伯们没敢跟太近。”

她顿了顿,补充道:“婆婆说,那些人身上带着‘血祭’的味道,很浓,很脏。去鬼哭林,肯定没安好心。”

血祭?这个词让我心头猛地一跳,瞬间联想到了周元那邪恶的“道兵计划”!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还是说,这世间进行此等邪恶勾当的势力,远不止一方?

“鬼哭林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追问道。

阿土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是泽里最邪门的地方之一。听说很久以前是个古战场,死过很多人,怨气重得化不开,后来地陷了,又被祖灵的呼吸笼罩,就变成了现在那样。里面地形复杂,瘴气毒得能蚀骨融魂,还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就连泽里最凶的妖兽,都不太愿意靠近那片林子。”

古战场?怨气重?这听起来,倒像是一个进行某些邪恶仪式或修炼阴毒功法的“宝地”。

那些神秘外人的目的,愈发令人不安。

“婆婆让你日落前去见她。”阿土打断了我的思绪,指了指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似乎变得更加昏暗,预示着这里的“日落”即将来临。“我带你去。记住,婆婆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说谎,祖灵讨厌谎言。”

她的语气异常严肃。

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挣扎着站起身。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息,虽然距离恢复战力还差得远,但至少行动已无大碍。我将阿土给的腐泥膏小心地涂抹在后背伤口上,一股清凉中带着刺痛的感觉传来,确实让伤处的灼痛减轻了不少。

做完这一切,我跟着阿土走出了木屋。

村子依旧静悄悄的,但似乎多了几道隐晦的视线从那些低矮房屋的缝隙中投来,充满了审视和好奇,但并无太多恶意。生活在这里的人,似乎早已习惯了环境的严酷,也养成了一种沉默而警惕的性格。

我们走向村子中央那片空地,越靠近那根巨大的祖灵柱,越能感受到一股无形却浩瀚苍凉的气息。那并非威压,而是一种仿佛亘古长存、默默注视着一切的沉寂力量。柱身上那些简单的图案,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观看,更显古朴神秘,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至理。

阿土在距离祖灵柱尚有十步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恭敬地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双手交叉按在胸前,微微躬身。我也连忙学着她的样子,恭敬行礼。

绕过祖灵柱,后面是一间比其它房屋稍大、同样低矮破旧,但门口悬挂着各种风干草药和兽骨饰品的木屋。

阿土上前,轻轻叩响了木门。

“婆婆,人带来了。”她低声说道。

“进来吧。”一个苍老、沙哑,却异常平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阿土推开木门,一股浓郁复杂、混合了无数种草药、矿物以及某种特殊熏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只在角落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一个身影佝偻的老妇人,正背对着我们,在一个石臼中缓缓捣着什么东西。她头发灰白,用一块黑色的粗布包着,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深色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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