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腐泽少女,屏蔽之秘(1/2)

“死人味儿”?少女这直白而古怪的问话,让我心头猛地一紧。她竟然将我模拟出的、混合了百骨气息和地煞死气的威慑,直接称为“死人味儿”?而且听其语气,她似乎对这种气息并不陌生,甚至习以为常?

这少女,绝非普通人!我大脑飞速运转,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警惕。在完全摸清对方底细和意图之前,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虚实。

“什么死人味儿?”我沙哑着开口,语气带着重伤者的虚弱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姑娘是何人?此地又是何处?在下遭仇家追杀,误入此地,方才只是情急之下用师门秘宝惊退了那妖兽,并非有意惊扰。”

我刻意模糊了重点,将模拟出的气息推给不存在的“师门秘宝”,并点明自己“被追杀”的受害者身份,试图降低她的戒心,同时套取信息。

少女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我狼狈不堪、血迹斑斑的衣衫,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她背后的那张巨大黑弓微微调整了一个角度,显得更加顺手,这是一个细微却充满威胁的戒备姿态。

“师门秘宝?”她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能散发出这种纯粹‘死气’的宝贝,可不多见。你的师门,莫非是西边‘幽冥坟’那群见不得光的家伙?还是北边‘枯骨山’的养尸人?”

幽冥坟?枯骨山?这都是些什么地方?我从未听说过!但从名字就听得出来,绝非正道善地!

我心中愈发警惕,这少女的见识和所处的环境,似乎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

“在下并非来自姑娘所说之地。”我摇了摇头,语气诚恳了些许,“在下乃东方大乾王朝境内,器宗弟子。姑娘可知大乾王朝?此地是否仍属大乾疆域?”

“大乾?器宗?”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没听说过。这里是‘黑瘴泽’,只归泽灵管,外面王朝的手,可伸不进这片死地。”

黑瘴泽?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名!果然已经被传送出了极远的距离!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我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返回器宗,也无法与苏晚、陈平安取得联系。周元的阴谋、百骨的威胁,我都无法及时应对。

“看你的样子,伤得不轻,而且”少女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仿佛在空气中嗅着什么,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你身上除了伤药和泥巴味儿,还有两种很奇怪的‘印记’……一种又冷又黏,像沼泽深处的老鬼苔,让人不舒服。另一种更淡,但更高级?像是一种标记,但又断断续续的。”

她竟然能模糊感知到幽冥血咒和百骨留下的那道微弱联系?!这是何等敏锐的灵觉?!

我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这少女的难缠和神秘程度,远超预期!

我必须尽快取得她的信任,或者至少让她觉得我没有威胁,否则在这片陌生的绝地,我寸步难行。

“姑娘明鉴。”我苦笑一声,语气变得更加坦诚(至少表面如此),“在下确实身中歹人诅咒,又被强敌以秘法标记追踪,不得已亡命天涯。方才惊退妖兽,已是强弩之末。若姑娘能指点一条离开此泽的明路,或告知何处可以暂避疗伤,在下感激不尽,必有厚报!”

我再次强调自己的“受害者”身份和“无力”状态,并抛出了“厚报”的诱饵。

少女沉默了一下,那双大眼睛在我和周围死寂的沼泽之间来回扫视。她似乎在权衡利弊。

“黑瘴泽进来容易出去难。”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到处都是吃人的泥潭、毒瘴和饿疯了的东西。没有向导,你活不过三天。”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依旧紧握着的半块“狱”字令牌上,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

“你手里那半块‘死铁’,倒是有点意思上面沾的味道,和泽心深处的‘老石头’很像。”她似乎对令牌很感兴趣,但并没有出手抢夺的意思,反而话锋一转,“你想活命,也不是不行。”

“请姑娘指点!”我立刻说道。

“跟我回村子。”少女干脆利落地说道,“村子有祖灵庇护,能挡泽里的脏东西。至于你身上的‘标记’”。

她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狡黠的表情:“黑瘴泽有自己的规矩,外面的气息进来,会被泽里的‘呼吸’慢慢磨掉。你那个又冷又黏的印记,问题不大,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至于那个更‘高级’的标记”。

她歪了歪头,似乎在仔细感知:“断断续续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在这里感应的很模糊。只要你不离开黑瘴泽的范围,下标记的人,多半找不到你。”

什么?!黑瘴泽能干扰甚至屏蔽百骨的感知?!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如果我暂时无法解除血咒和联系,那么待在一个能屏蔽百骨感知的地方,无疑是最安全的选择!

虽然这少女和她的村子依旧神秘莫测,但相比之下,留在外面面对无处不在的沼泽危险和可能随时追来的百骨,显然更加致命。

“姑娘大恩!在下愿往!”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应下来。同时,心中对这片诡异的黑瘴泽和这个神秘的村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什么样的地方,竟然能天然屏蔽金丹后期修士的感知标记?

少女对我的干脆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叫阿土。跟我走,踩着我落脚的地方,一步别错。错了,陷进泥里,我可不会捞你。”

名字也如此朴实,阿土。

我挣扎着站起身,忍着剧痛,郑重道:“在下林修。有劳阿土姑娘带路。”

阿土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她的动作依旧轻盈而敏捷,在看似无处落脚的沼泽中,总能精准地找到下一块坚实的草甸、浮木或暗礁,如履平地。

我咬紧牙关,集中全部精神,死死盯着她的每一个落脚点,艰难地跟上。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势,冷汗不断从额头滑落。但我丝毫不敢分心,我知道,在这片沼泽中,一步踏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一路上,阿土不再说话,只是偶尔会突然停下,侧耳倾听片刻,或者抽动鼻子嗅一嗅空气,然后稍微改变前进方向,避开一些她认为危险的区域。有几次,我甚至能看到远处泥潭中翻滚的巨大黑影,或是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但都被她提前规避开了。

她对这片沼泽的熟悉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前方的雾气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歪歪扭扭的、用枯木和泥砖搭建的低矮房屋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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