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市代价（1/2）

“暗影时段”的“老坑道”比白天更加危险，也更加“活跃”。那些在日光（尽管是人工的）下隐匿的交易和活动，此刻如同真正的暗流般在错综复杂的通道中涌动。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气息也变得更加混杂，除了固有的铁锈、尘埃和非法改造的臭氧味，还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欲望和血腥气。

沈冰（冷月）——此刻更应称呼她为沈冰，因为她即将动用的，是属于“沈冰”这个身份的人情——沉默地在前面带路。她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程度让纪年有些意外，她总能精准地避开那些心轨格外混乱、充满恶意的角落，选择相对“安全”的路径。这种安全，也只是相对而言。

“看来沈冰长官以前没少来这种地方‘体察民情’啊。”纪年跟在她身后，忍不住低声调侃，试图驱散一些因精神力匮乏和周围环境带来的沉重感。他的太阳穴依旧在一跳一跳地抽痛。

沈冰（冷月）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地穿过昏暗：“工作需要。打击犯罪，首先要了解犯罪。”她的银灰色心轨稳如磐石，但纪年能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那或许是对过去某种经历的复杂情绪。

“了解到现在把自己也变成‘通缉犯’了？”纪年继续他的“作死”行为，嘴角挂着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这算不算一种……嗯，沉浸式体验？”

这次，沈冰（冷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在幽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神清冷如冰。“如果你不需要那支‘精神修复剂’，我们现在可以掉头回去，直接硬闯‘镜屋’。”她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但威胁意味十足。

“需要！非常需要！”纪年立刻举手做投降状，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些，“长官英明，长官带路，我闭嘴。”他发现，偶尔惹恼这位前调查官，看她那冰封表情下细微的裂纹，是这糟糕处境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蛮牛跟在最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时不时回头确认小雨的安全。他对两人的唇枪舌剑没什么兴趣，只是瓮声瓮气地催促：“快点走，这地方让我浑身不自在。”他周身的“情感熔炉”处于一种低功率运行的警戒状态，散发出淡淡的、代表“不适”的暗红色微光。

最终，沈冰（冷月）在一扇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金属门前停下。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老式的、需要物理钥匙的锁孔。她敲门的节奏很独特，三长两短，重复两次。

片刻后，门上的一个小窥视孔滑开，一只布满血丝、眼神警惕的眼睛向外看了看。看到沈冰（冷月）时，那只眼睛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门内传来一阵链条滑动的声响，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真是稀客。”一个略显沙哑、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我以为你这种‘干净’人，早就把我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忘了。”

门后是一个狭小但异常整洁的空间，与门外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草药和某种微弱的电子烧灼味。一个穿着沾有不明污渍白大褂、头发乱糟糟、戴着放大镜片眼镜的瘦小男人站在门口，他看起来四十多岁，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他的心轨是种奇特的灰绿色，充满了谨慎、精明，以及一种对知识的偏执。

“李斯特，我需要一支高效精神修复剂，最好是神经元特异性稳定剂。”沈冰（冷月）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她提到的是一种高级别的、能快速稳定因异能过度使用而导致精神损伤的处方药剂，黑市价格高昂，且极难弄到。

被称为李斯特的医生推了推眼镜，放大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打量着沈冰（冷月），又扫过她身后的纪年、蛮牛和小雨。“神经元特异性稳定剂？这东西可不好搞，管理局盯得很紧。而且，你看起来不像精神力透支的样子。”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疲惫的纪年身上，“是这位朋友需要？啧，玩异能玩脱了？”

“代价。”沈冰（冷月）言简意赅。

李斯特搓了搓手指，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老价钱，三倍。毕竟风险也大了，你现在可是‘名人’了，沈冰长官。”他显然已经知道了公共安全局内部的通缉令。

沈冰（冷月）眉头微蹙，但没有反驳，只是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数据存储器：“这里有一段经过处理的‘净化使者’生物信号残影数据，以及他们能量武器的部分频率特征。应该比信用点有价值。”

李斯特眼睛一亮，灰绿色的心轨中闪过一丝贪婪，但他很快压制下去，故作矜持地接过存储器：“‘归一教’的白老鼠的数据？有点意思……但不够。这东西研究价值高，但变现慢。”

“再加上一个承诺。”沈冰（冷月）看着他，“未来三个月，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犯罪，你在‘老坑道’的‘小麻烦’，我可以继续‘忽略’。”

李斯特明显心动了，他摸着下巴，权衡着。最终，他点了点头：“成交！不过只有一支库存，算你运气好。”他转身在一个布满各种瓶瓶罐罐和不明仪器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纪年看着沈冰（冷月）为了他一支药剂，用掉了宝贵的人情和情报，心中有些复杂。他凑近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没想到我这么值钱。这人情欠大了，长官，看来我得给你打更久的工了。”

沈冰（冷月）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纪年一愣：“你的能力是团队核心。保持状态，是最高优先级。”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太吵了。”

纪年愣了一下，随即低笑起来。这大概是这位前调查官能说出的、最接近“关心”的话了。

很快，李斯特拿着一个手指粗细、装着淡蓝色液体的密封金属管回来了。“直接颈动脉注射，效果最快。可能会有点……‘刺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纪年一眼。

在蛮牛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纪年接过药剂，毫不犹豫地将其贴在颈部。微凉的触感后，一阵强烈的、如同电流窜过脊髓的刺激感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眼前甚至短暂发黑。但紧接着，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注射点扩散开来，如同甘泉流淌过干涸的土地，大脑深处的刺痛和混沌感开始迅速消退，精神力以可感知的速度恢复、凝聚。

“好东西……”纪年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晰了不少。

支付了“代价”，拿到了急需的“补给”，四人没有多做停留，立刻离开了李斯特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