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净化序曲（1/2）

工作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却带着灼烧灵魂的热度，烙印在每个人的意识里。

“摇篮……是过滤器？”冷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为了规避……最终净化？”她看向纪年，又看向老人，希望能从他们脸上找到否定的答案，但只看到了同样的凝重。

纪年抹去鼻下的血迹，大脑依旧如同被无数根针穿刺般剧痛，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她’在躲避，而我们手中的‘钥匙’，可能会暴露‘她’，甚至可能……提前引发这场‘净化’。”他理解了老人之前的忧虑，他们带来的，不仅是追兵，t

更可能是毁灭的导火索。

“清道夫……”冷月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冰蓝色的眸子锐利地扫向工作室紧闭的门，“他们的目标，是‘清理’掉一切可能触及这个真相的存在，包括我们，也包括这里。”她的目光最后落在神秘老人身上。

老人脸上古井无波，但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决然。“这里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他干涩地说着，快步走到书架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按了一下。书架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里面是向下的金属阶梯。

“这条通道通往一个废弃的地下排水主干道，能避开地面的扫描和封锁。”老人语速加快，“你们从那里离开，尽快与你们的同伴汇合。”

“你呢？”纪年问道。他不认为这个老人会轻易放弃这个经营已久的据点。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工作台抽屉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布满划痕的黑色金属盒子，塞到纪年手里。“拿着这个。里面有我能提供的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以及……一些关于‘过滤器’的额外猜想，等你们安全了再看。”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看着纪年，“年轻人，记住你‘感受’到的。真相往往隐藏在数据的缝隙和情感的余烬中，而非冰冷的结论本身。快走！”

就在这时——

“嗡——！”

一声低沉的、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于诊所自身的震动传来！头顶的灯光疯狂闪烁了几下，随即被刺耳的警报红光取代！

“他们突破了外围屏蔽场！”老人脸色微变，“快走！”

不用他再催促，纪年将黑色盒子塞入怀中 ，俩人迅速钻入密道。

在他们身后，书架缓缓合拢。在最后一丝缝隙闭合前，他们看到老人从容地坐回他的靠椅，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造型古朴、却闪烁着危险蓝色能量光泽的手枪，平静地对准了工作室的入口。

密道门彻底关闭，隔绝了视线，但不久后，上方传来了能量武器交火的猛烈爆炸声，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纪年心中一沉，他知道，那位神秘的老人，恐怕已经用他的方式，为他们争取了最后的时间。他没有多言，只是将这份沉重压在心底，带头沿着冰冷、潮湿的阶梯向下疾行。

管道小队所在的废弃阀门控制室，并非安全的港湾。月光透过破损的铁丝网顶棚洒下，照亮了蛮牛因失血和剧痛而越发苍白的脸。

“得……得快点离开这里……”蛮牛靠在锈蚀的仪表盘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部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下面那些杂碎……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从别的地方绕上来……”

林薇薇蹲在他身边，用从衣物上撕下的布条试图为他重新包扎，但渗出的鲜血很快又将布条浸透。“你的伤必须立刻处理！不能再剧烈运动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伊恩扒在门口，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这里是一片被高耸废弃建筑包围的洼地，到处是堆积如山的金属垃圾和断裂的混凝土块，寂静中潜藏着无尽的危险。

“薇薇姐……”伊恩突然压低声音，带着恐惧，“有……有声音……很多……”

林薇薇和蛮牛立刻屏息凝神。果然，从远处传来了悬浮引擎低沉的嗡鸣，以及杂乱而迅速的脚步声，正在从多个方向朝他们所在的位置合围！

“妈的……还是被包饺子了……”蛮牛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想要抓起地上的重力锤，但手臂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微微颤抖。

林薇薇握紧了脉冲手枪，眼神绝望。以他们现在的状态，面对有备而来的黑骨帮，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就在这时，林薇薇那一直处于强干扰状态的便携终端，突然再次发出了“刺啦”的杂音，屏幕剧烈闪烁起来！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屏幕上没有出现地图，而是疯狂滚动起一连串极其复杂、混乱的数据流，其中夹杂着大量关于“灵子共鸣”、“衰减系数”、“过滤器阈值”的碎片化信息！

“是……是那些实验数据！”林薇薇瞬间明白过来。并非终端恢复了功能，而是存储芯片里那些被纪年用心轨强行“共鸣”过的数据，似乎与终端产生了某种残留的交互，正在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

这异常的数据流仿佛一个信号放大器，原本只是隐约的扫描波动，骤然变得清晰而具有针对性！

“嘀——嘀——嘀——”

远处，传来了黑骨帮成员兴奋的呼喝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尖锐鸣响！他们显然锁定了这个异常信号的源头！

“糟了！”林薇薇脸色煞白，试图关闭终端，但终端仿佛失控，数据流滚动得更加疯狂。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三人。

地下排水主干道，比想象中更加宽阔，但也更加黑暗和肮脏。齐踝深的污水中漂浮着不明的秽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纪年心轨的微弱感知在前探路，拉着冷月俩人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纪年的心始终悬着，怀中那黑色盒子仿佛有千钧重。更重要的是，他依旧能模糊地感知到那种被“全知之眼”窥视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并未因深入地下而完全消失。

突然，怀中的便携终端再次传来一下更加清晰的震动！这一次，屏幕竟然亮了起来，虽然依旧布满雪花，但中心浮现出一行断断续续的文字：

「…强制…苏醒…协议…10%…检测到…高优先级…数据泄露…坐标…锁定…」

是阿塔！它似乎在用最后残存的力量，强行突破干扰，发出警告！

几乎同时，纪年的【心轨】捕捉到了一股强烈而熟悉的情绪波动——那是林薇薇的绝望和恐惧，夹杂着蛮牛不屈的怒意，以及伊恩的惊慌！虽然微弱，但方向明确！

“他们在上面！”纪年猛地停下脚步，指向头顶某个方向，“很近！但他们有麻烦了！阿塔检测到薇薇的终端有高优先级数据泄露，暴露了坐标！”

冷月瞬间明了：“是那些实验数据！必须立刻阻止泄露，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暴露！”

没有犹豫，纪年目光扫过四周，很快锁定了一个通往地面的、被锈蚀栅栏封住的垂直排水口。他尝试推动，栅栏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