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光鸣虫的迁徙与记忆的重量(1/2)
入秋的第一个清晨,李明是被一阵异样的安静惊醒的。
往常这个时候,窗台上的光鸣虫会发出细碎的振翅声,像撒了把碎玻璃在阳光下晃,可今天只有风扫过梧桐叶的沙沙声。他猛地坐起身,看见花盆沿上只留下几片透明的翅膜,像被晨露打湿的糖纸。
“它们去哪了?”小雅揉着眼睛凑过来,小手在空荡荡的窗台上摸了摸。
林薇拿着手机走进来,眉头微蹙:“老张刚发消息,档案馆的光鸣虫也不见了,宣纸上的‘记忆图’开始淡了。”
李明心里一沉,抓起外套就往钟楼跑。沿途经过谢叔的早点摊,谢叔正举着锅铲发愣,油锅里的油条没人碰,“虫儿昨天还在这儿沾糖霜呢……”;疗养院门口,周院长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捏着片光鸣虫留下的翅膜,“老陈头刚才哭了,说收音机又没声了”。
到了钟楼底下,老张正蹲在宣纸旁叹气。原本鲜活的“记忆图”已经变得模糊,王婆婆的茶摊只剩个淡淡的轮廓,修鞋摊的影子几乎要看不见。“凌晨三点左右,它们突然往东边飞了,”老张指着东方的天际,“像被什么东西招走了,密密麻麻的,跟条光带似的。”
李明盯着宣纸上渐淡的“螺旋符号”,突然想起陈默笔记里的一句话:“光痕的迁徙,从来不是消失,是寻找更需要记忆的土壤。”他掏出手机翻地图,东边是正在开发的新城区,那里刚拆了片老胡同,建了大片的高楼。
“去新城区看看。”
新城区的工地还在施工,吊塔的轰鸣声里,李明果然在一片刚铺好草皮的广场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光鸣虫。它们聚在广场中央的老槐树下——这棵树是从老胡同里移过来的,树干上还缠着保护绳。光鸣虫们正围着树干飞舞,翅膜反射着晨光,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树下站着个白发老人,正摸着树干掉眼泪。“这是我们胡同口的树,”老人看见李明,抹了把脸,“拆迁时我跟施工队吵了三天,就为了把它移过来。昨天还觉得空落落的,今天一早就看见这些虫儿……”
顺着老人的目光,李明看见光鸣虫正往树干上“画”东西:砖缝里的青苔、树洞里的麻雀窝、孩子们刻在树干上的歪扭名字……全是老胡同的记忆。有个穿工装的年轻人走过来,光鸣虫立刻落在他手背上,复眼里映出他小时候爬树掏鸟蛋的样子,年轻人愣了愣,突然笑了:“我爸总说我小时候淘,原来真没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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