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京畿流民（2/2）

陈敬源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紧蹙起。他让车夫停了车，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身边的护卫：

“去，买点热粥热饼，分给那些孩子。”

护卫应声而去，不多时，粥香就在雪地里弥漫开来。饥肠辘辘的流民们闻到香味，眼睛里泛起一丝微光，却不敢争抢，只是怯生生地看着。

陈敬源叹了口气，亲自下车，把热饼递到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手里。

一个衣衫破烂的老汉颤巍巍地朝他作揖，声音沙哑：

“贵人……贵人行善积德，下辈子定能投个好胎。”

“想办法往南走吧，不要往北了，只会更难”

说完，陈敬源摆摆手，心里沉甸甸的。瞧见这遍地流民，才知道京畿附近的灾情，竟比今年江南的洪涝还要严重几分。

正思忖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几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策马而来，马蹄踏碎积雪，溅起的雪沫子打在流民身上。为首的锦衣卫扫了一眼分发粥饼的仆从，又看了看陈敬源，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却没多说什么，径直扬鞭往京师方向去了。

流民们见了锦衣卫，吓得纷纷低下头，连手里的热饼都不敢啃出声。

陈敬源重新坐回车里，车帘落下，隔绝了外头的风雪，却隔不住那一声声压抑的呜咽。

他靠在车厢壁上，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雪景，心里五味杂陈。

万历皇帝深居宫中多年，朝堂上党争愈演愈烈，户部库银空虚，边饷屡屡拖欠，再加上这漫天风雪，不知多少百姓要熬过这个寒冬。

马车重新启动，碾着积雪，咯吱咯吱地往京师方向去。

风卷着雪，越下越大，仿佛要把这世间的苦难，都埋进这片白茫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