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京畿流民（1/2）

万历三十八年十二月

赵士祯拜访云栖坞的第五天，在赵钧逸隐晦问询下陈敬澜同意后。赵家夫妻两人就携礼去山下陈家别院拜访了陈启彦夫妻，在二儿子的背书下，夫妻俩欣然同意

然后就进入了纳彩——问名——纳吉……的流程

陈敬源也在十二月初五这天动身前往京师。

因为入冬的原因断崖船坞早已经停工，周师傅和马师傅也已经回了宁波及杭州与家人团聚。在陈敬源的大力邀请下，两位老人答应明年带家人一起来乐游山定居，因陈敬源给的太多了，又是地又是钱，没有抵抗住来自陈敬源的糖衣炮弹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才进腊月，凛冽的北风就卷着鹅毛大雪，把淮安通往京师的官道碾得一片狼藉。

陈敬源披着一件白狐皮大氅，坐在马车里，车厢内壁衬着苏绣暗花的锦缎软垫。

车窗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道旁的枯树光秃秃的，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像一柄柄倒悬的冰棱。

偶尔能瞧见几间破败的茅草屋，屋顶的积雪压得茅草簌簌往下掉，有的屋墙已经塌了半边，露出黑洞洞的窗口，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

“先生，前头又堵了。”

砺锋院护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几分无奈。

陈敬源掀开车帘，寒风裹着雪沫子扑面而来，他不由得眯起眼。

只见前方的官道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流民。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身上裹着破烂的麻布片子，有的人连鞋子都没有，赤着脚踩在雪地里，脚趾冻得发紫。老弱妇孺缩在路边，怀里抱着饿得直哭的孩子，脸上的皱纹里嵌满了雪粒，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几个穿着皂隶服饰的差役，正挥舞着鞭子驱赶流民，嘴里骂骂咧咧：

“滚滚滚！京师地界也是你们这些贱民能堵的？再往前凑，把你们都抓去充军！”

流民们被鞭子抽得东躲西藏，却不敢走远，只是瑟缩着往路边挪，雪地里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落的雪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