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回响(1/2)

我叫周哲,是一个城市探险博主,网名“暗夜行者”。我的日常就是探索那些被遗忘的角落——废弃的工厂、停用的医院、无人问津的老宅,用相机记录下时间凝固的痕迹,满足粉丝们对未知的好奇。我自诩胆大,见过各种破败景象,早已对寻常的“恐怖”免疫。直到我和搭档阿明,发现了那个地方——“中山路13号”的地下室入口。

那是一片即将被拆除的老城区,大多数居民已经搬离,断壁残垣在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骨架。我们根据一份模糊的老地图和几条语焉不详的都市传说找到了这里。传说这里曾是一个庞大的地下防空洞网络的一部分,后来被废弃,再后来,衍生出一些更诡异的传闻,比如有人在深夜听到地下传来莫名的敲击声,或是看到不明身份的黑影在废弃的入口处徘徊。

入口隐藏在一栋半塌的二层小楼后院,被一堆建筑垃圾和枯藤半掩着。撬开锈蚀的铁栅栏,一股混合着泥土、霉菌和陈年腐朽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带着地底特有的阴湿。向下延伸的混凝土台阶布满了黏滑的苔藓,手电光照下去,深不见底。

“哲哥,这地方……感觉不太对劲啊。”阿明举着摄像机,声音有些发虚。他是我的拍摄搭档,胆子比我小点,但技术一流。

“怕什么,就是个废弃的防空洞。”我故作轻松,率先踏上了台阶,“跟紧我,注意脚下。”

台阶很长,旋转向下,空气越来越冷,呼吸间带着白气。终于,我们踏上了平坦的地面。眼前是一条宽阔得惊人的地下通道,拱形顶,混凝土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砖石。通道向前后两个方向延伸,消失在深沉的黑暗中。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这里被无限放大,又带着空洞的回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模仿我们。

“这规模……不像普通防空洞啊。”阿明咂舌道,摄像机镜头扫视着四周。

我们选择了左手边的通道前进。通道两侧偶尔会出现一些锈蚀的铁门,大多无法打开。墙上依稀可见一些几十年前的标语残迹,模糊的红色字体像干涸的血迹。一切都符合一个大型废弃人防工地的特征,除了……那种无处不在的、被窥视的感觉。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阿明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哲哥,你听!”

我屏住呼吸。除了我们的心跳和呼吸,通道深处,似乎传来一种极其细微的、有规律的……刮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一下下地挠着墙壁。

“可能是老鼠,或者风。”我给自己打气,但手心已经冒汗。

我们继续向前,刮擦声时有时无,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仿佛在引导我们,又或者在……戏弄我们。

随后,我们发现了第一个不寻常的标记。在通道墙壁上,有人用红色的喷漆,画了一个极其简陋、歪歪扭扭的圆圈,圆圈里面点了一个点,像是一只抽象的眼睛。漆色很新,与周围陈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最近有人来过?”阿明疑惑道。

我没有回答,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个标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越往里走,这种“眼睛”标记越多,有时出现在墙上,有时出现在管道上,甚至出现在天花板角落。它们无声地“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空气也变得更加污浊,那股腐朽气息中,似乎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福尔马林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怪味。

通道开始出现岔路,如同迷宫。我们依靠随身携带的荧光棒做标记,防止迷路。在一个十字路口,我们选择了标记最少的一条路。这条通道更加狭窄、破败,地上散落着一些不明的碎屑和干涸的、暗色的污渍。

就在这时,阿明的摄像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画面剧烈抖动起来!

“怎么回事?”我心头一紧。

“不知道!信号突然干扰严重!”阿明慌乱地拍打着设备。

几乎同时,我们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像是金属门被轻轻关上的“咔哒”声。

我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但探险者的好奇心(或者说作死精神)驱使我们继续前进。声音来源是一个半掩着的铁门,门牌早已脱落。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手电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一个不大的房间。这里像是一个……旧时的办公室或者值班室。桌椅腐朽,文件散落一地,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吸引我们目光的,是房间中央的东西。

那是一个用粉笔在地上画出的、极其复杂而规整的几何图形,像是某种神秘的阵法。图形中央,摆放着几个空的罐头瓶,瓶口插着燃尽的蜡烛。而在图形边缘,散落着一些……玩偶。不是完整的玩偶,而是被拆解、扭曲的残肢断臂,塑料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身上沾满了污秽。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这不是普通的废弃之地!这里进行过某种……仪式?

“哲……哲哥……我们走吧……”阿明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也萌生了退意。但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时,我的手电光无意中扫过了房间的角落。

那里靠墙坐着一个人影!

不,那不是活人!那是一具早已风干的尸体!穿着几十年前款式的旧工装,皮肤紧贴骨骼,呈深褐色。他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异常安详。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额头上,被人用红色的东西(希望是油漆),画了一个和外面墙上一样的“眼睛”标记!

“啊——!”阿明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摄像机差点脱手。

我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尸体!仪式!诡异的标记!这一切都超出了城市探险的范畴!

“快走!”我拉着几乎瘫软的阿明,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那个房间。

我们沿着来路狂奔,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然而,恐惧让我们失去了方向感,荧光棒的标记似乎也消失了。我们在迷宫般的通道里乱窜,每一次拐弯都希望是出口,却一次次陷入更深的绝望。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手电筒的光线开始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阿明的摄像机彻底黑屏,无论怎么重启都没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