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血阵困敌,遗书揭秘(2/2)
我盯着那个手势,血仍从掌心滴落。遗书的金光不减反增,尸山的画面开始移动,镜头缓缓下移,穿过层层叠叠的尸骸,最终停在最底层。
那里有一具特殊的尸体。
他未着守门人服饰,披着一件灰袍,脸部大面积烧毁,右眼只剩黑洞。右耳的轮廓残缺不全,与张怀仁失聪的右耳如出一辙。但他左手上戴着一枚翡翠扳指,纹路清晰可见——正是张怀仁方才摔碎的那一枚。
金光一闪,画面消失。
遗书落回我手中,纸面焦黑卷曲,边缘如炭化。铜牌的热度渐渐退去,但伤口仍在流血。我低头,看见掌心的血迹在青砖上晕开,纹路竟与尸山堆叠的形状一模一样。麒麟血的震颤慢慢平息,一种沉凝的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
我抬头,看见张怀仁正望着我,嘴唇微颤,似有千言万语。
他想说话。
可就在这时,灰袍人集体举刀。
刀锋齐指我的喉咙。
他们没有进攻,也没有后退,就那么举着,像在等待命令。空气中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村民压抑到极致的呼吸。有个小孩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被大人死死捂住嘴,哭声变成细碎的呜咽,在死寂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张怀仁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不能进去。”
我没问进去哪里。
我知道他说的是门。
我也知道,我已经没有选择。
我抬手抹去脸上的灰,把遗书塞进怀里。黑金古刀仍在手中,冰冷如霜。我往前走了一步。
灰袍人未动。
我又走一步。
刀尖离我咽喉仅剩三寸。
张怀仁忽然喊了我的名字。
我停下。
他站在供桌前,手里拿着那串菩提子,一根根松开手指。珠子滚落在地,四散而去,那颗刻着“祭”字的珠子滚到我脚边,停住了。他望着我,眼里有光闪动,像是泪,又不像。
“你娘临死前说过一句话。”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破碎,“她说,别让门打开,也别让守门人死绝。”
我没答。
我只是握紧了刀。
灰袍人动了。
领头的那个收刀入鞘,转身走向门口。他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道刺青,纹路与扳指、铜牌上的分毫不差。其余五人跟上,步伐整齐。他们没有攻击,也没有撤退,而是分列祠堂两侧,如两排沉默的守卫。
门开了。
外面天还未亮,风卷着雪吹进来。一个身影立在门槛外,背对着微光。他穿着深灰冲锋衣,袖口银线在暗中一闪。
和我一模一样。
他慢慢转过身。
脸上没有伤,没有疤,眼神也不空洞。他看着我,抬起手,掌心朝上。
那只手,完好无损,掌纹清晰,没有茧,没有伤痕。
和我完全不同。
我掌心的铜牌,在这时突然发烫,牌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正是门槛外那个身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