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尸潮压境,双刃觉醒(1/2)

他站在门槛外,掌心朝上。

我没有动。刀还在手里,血从伤口渗出,滴在砖地上,一滴一滴,声音很轻,却在死寂的祠堂里敲出回响。祠堂里的烛火忽然晃了一下,不是风吹的,火苗拧成了一道青绿色的细线,映着两侧灰袍人的脸。他们站在那里,没有动作,但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微微颤动,指尖绷得发白,像是在等一个蛰伏了千年的信号。

我盯着那个门外的身影。他和我一样高,穿着同样的深灰冲锋衣,袖口的银线在暗光里闪了一瞬,和我腕间的纹路分毫不差。可他的手太干净了,指腹平滑,虎口光洁,不像常年握刀的人。我的指节堆着旧伤,虎口的茧厚得能磨断棉线,那是十年来刀不离手留下的烙印。他没有。

殿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沉闷得像巨石砸在胸口。

东墙塌了。

碎石和断木裹挟着尘土砸在地上,扬起的灰雾呛得人喉咙发紧。几十具尸煞从破口涌进来,脚步沉重得像拖着铁链,身上的腐烂气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它们脸上扣着青铜面具,面具眼窝处焊着生锈的铁环,步伐整齐得像被同一根线牵着的傀儡。村民的尖叫刺破了死寂,有人连滚带爬往供桌底下钻,有个女人的哭声尤其尖利,带着绝望的颤音。

我来不及回头。一具尸煞已经扑到近前,腐烂的手臂横扫过来,指甲黑长如爪。我侧身避开,反手一刀劈向它脖颈。刀锋切入骨头,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像是劈在干裂的木头上。它没倒下,反而缓缓转头盯住我,青铜面具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露出里面一只浑浊发黄的眼睛,眼白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

就在这时,侧殿方向亮起一道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张雪刃冲了出来。她左肩的衣服撕开了一角,露出的皮肤上,族纹正炽烈地烧着,红得像淬了火的烙铁。她跑得很快,靴子踩在碎瓦上噼啪作响,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匕首,匕首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绳。离我还有三步远,她抬手就把匕首扔了过来,力道狠戾,带着破风的锐响。

“用你的血!”

匕首飞向我面门。我没有躲。左手抬起稳稳接住刀柄,冰冷的金属贴上掌心的伤口,激得我指尖一颤。血顺着匕首的刃槽滑下去,滴在刀身上,发出滋滋的轻响,像是在灼烧。

腰间的黑金古刀自己动了。

刀鞘猛地震了一下,整把刀嗡鸣着弹出来一半。我右手握住刀柄,顺势拔出。刀身刚离鞘,一股滚烫的气流就涌了上来,我下意识把它迎向那把匕首。两件兵器在空中相撞。

铛——

声音震耳欲聋,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火花溅出来,亮得晃眼,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大殿的角落。就在那金铁交鸣的刹那,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影子。那人很高,穿着宽袍大袖的古老服饰,衣摆上绣着褪色的麒麟纹,脚下踩着一个旋转的图案,纹路繁复,像是某种失传的阵图。他双手各握一把刀,左手刀刻着苍劲的“守”,右手刀刻着凌厉的“开”,刀身流光溢彩,却带着一股死寂的寒气。

初代守门人的虚影。

他缓缓抬起双臂,将两把刀交叉在一起,形成一个“十”字。刀锋相触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气浪扩散开来,吹得我衣摆翻飞。

当刀锋碰上的那一刻,殿内所有尸煞脸上的青铜面具同时炸开。碎片四处飞散,有些打在柱子上发出叮当脆响,有些擦着我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微凉的痕迹。面具下的脸露了出来,皮肤青灰干瘪,眼睛全是诡异的金色,瞳孔涣散没有焦距,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那种眼神我见过,在断魂崖底的密室里,双生尸煞就是这副模样——被抽走了灵魂,只剩躯壳的傀儡。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血还在往下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暗褐色的痕。黑金古刀也有了反应,刀身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匕首上的血,又像是在呼应那道虚影。我抬头看向那些尸煞,它们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往前走,脚步比刚才慢了些,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手脚。

张雪刃站在我刚才掷出匕首的位置,没有再靠近。她肩上的族纹还在发光,但亮度已经减弱,像燃尽的炭火。她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转身退回侧殿的烟尘里,身影很快被灰雾吞没。

灰袍人依旧站在原地,像两尊沉默的石像。他们没有阻止尸煞进攻,也没有出手帮忙,只是静静看着这场混乱。其中一人缓缓抬起手,做了个手势——三根手指并拢,拇指贴掌心,食指微偏。还是那个张家的认亲暗号。他们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血脉,知道我的宿命,但他们不说话,也不动,像一群冷眼旁观的审判者。

尸煞离我越来越近,腐烂的气味几乎凝成了实质。

第一具扑上来的时候,我用黑金古刀割开它的手,顺势划过它的胸口。刀锋割裂皮肉,却没有血流出来,只带出一股黑褐色的腐浆。它的身体僵了一下,后退半步,然后又红着眼睛扑上来。第二具、第三具接连围过来,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嘶响。我被迫往后退,背几乎贴上了供桌冰冷的木面,供桌后的村民发出压抑的呜咽。

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来,渗进衣领里,冰凉刺骨。

我注意到这些尸煞的手腕上都有一圈深褐色的痕迹,像是被粗麻绳勒过很久留下的疤,边缘还泛着暗紫色的淤血。有些人脖子上有环形的灼伤,皮肉翻卷,像是戴过某种滚烫的金属项圈。他们不是普通的尸体,是被人刻意改造过的——每一具都带着相同的伤,说明他们经历过同样的折磨,来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虚影还在那里,悬在半空中。

他保持着双刀交叉的姿势,身影模糊得像一团雾,但轮廓依旧清晰。每当有尸煞靠近我三步之内,他手中的刀就会轻轻一震,发出一声极细的嗡鸣。那具尸煞就会停下动作,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僵直在原地。这种停顿只有短短一瞬,却足够我喘息。

我抓住机会,挥刀砍向最近的一具尸煞。这一刀砍在它肩膀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清晰,咔嚓一声,听得人牙酸。它倒下了,但其他几具立刻补上空位,包围圈缩得更小了。我不能再被动防守,必须主动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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