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狡狐的谎言（1/2）

光暗战场，环形山遗迹。

呼啸的能量乱流骤然停滞，连悬浮在虚空的碎石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左侧天际，卡兹姆领主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那是由纯粹恶念与硫磺火焰交织而成的实体，漆黑如墨的躯体上布满熔岩般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里都流淌着猩红的火焰。而他的头颅位置，没有五官，只有一只直径超过十米的黑暗竖瞳，竖瞳中央跳动着幽紫色的火焰，散发出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以及毫不掩饰的贪婪杀意。那目光落在陈默身上时，如同实质的刀锋，几乎要将他的神魂都切割成碎片。

右侧虚空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一柄光明白金巨剑的虚影缓缓浮现，剑身长达百米，剑身上镌刻着繁复的神圣符文，符文流转间散发出温暖而威严的光芒。巨剑虚影悬浮在虚空中，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威压，那威压带着审视与驱逐的意味，如同神明在俯瞰蝼蚁，每一道目光都让陈默感到灵魂深处的战栗。

陈默被这两股至高无上的意志夹在中间，渺小得如同风暴眼中的一叶扁舟。他体内炼气四层的灵力护罩早已布满裂痕，灵力疯狂消耗，护罩发出“咯吱咯吱”的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破碎。识海中的信仰之力也在飞速燃烧，金色的信仰之力环绕在识海周围，勉强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巨大的等级差距带来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四肢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陈默死死咬住舌尖，剧烈的痛感和腥甜的血腥味瞬间传遍全身，这股强烈的刺激让他强行驱散了脑海中的混乱。他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我是陈默，是能从底层销售一步步爬起，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站稳脚跟的人；是在绝境中意外绑定万界黑商系统，抓住一线生机的人；是周旋于诸天万界，用打火机和泡面这种凡俗之物，换来生命泉水和修仙功法的万界黑商！死亡威胁他经历过不止一次，从刚绑定系统时面对的妖兽围攻，到后来与其他修士的争斗，每一次都是生死一线。越是绝境，越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找到生机！

“冷静……分析……他们想要什么？” 强大的求生欲化作了极限的思维速度，陈默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飞速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多年的销售生涯锻炼出的察言观色能力（虽然此刻面对的并非人类）和洞察客户需求的本能，在此刻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他将目光投向左侧的卡兹姆领主，从那只黑暗竖瞳中，他清晰地捕捉到了贪婪与暴虐的情绪。结合之前得到的信息，陈默瞬间判断出，卡兹姆领主对“裁决之钥”志在必得，他想要的是掌控钥匙，打开那扇神秘的大门，获取门后的力量。但同时，卡兹姆领主似乎极度忌惮右侧的光明意志，不敢轻易全力出手，他更倾向于通过控制和掠夺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关键词：钥匙，掌控。

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右侧的光明巨剑虚影。从那凛然的神圣威压中，他感受到了秩序与警惕的意味。光明意志的首要目标显然是驱逐深渊势力（也就是卡兹姆领主），维护光暗战场此地脆弱的平衡。对于“裁决之钥”，光明意志的态度更倾向于“封印”或“监管”，而非像卡兹姆那样占有。而对于身为凡人的自己，光明意志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同时，陈默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或许是自己能与钥匙产生联系，引起了它的兴趣。关键词：平衡，秩序，试探。

两者互相忌惮！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陈默的脑海，让他瞬间看到了生机！而他们共同的焦点，就是那把刚刚因为自己的小动作而破碎的“裁决之钥”！只要抓住这一点，或许就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电光石火间，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陈默脑中成型。他必须给自己创造一个“不可替代”的价值定位，一个让卡兹姆和光明意志都不敢、也不愿立刻捏死他的理由。否则，以他炼气四层的实力，在这两位巨头面前，和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就在卡兹姆领主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他周身的黑暗能量开始躁动，空气中的硫磺味变得愈发浓烈，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动攻击的瞬间，陈默用尽全身力气，甚至不惜燃烧了一丝本源魂力——那是他神魂的根本，燃烧本源魂力会对他造成极大的损伤，但此刻他已顾不上那么多。本源魂力燃烧带来的力量，让他强行抬起了头，目光迎向那两道足以让寻常修士瞬间崩溃的意志。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也没有卑微的哀求，反而露出一种混合着剧烈痛苦、无奈以及一丝被无妄之灾牵连的愤懑的表情。这表情并非刻意伪装，而是他将自己此刻真实的痛苦与多年销售生涯中，面对那些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客户时，所展现出的委屈与愤懑完美融合在一起，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恰到好处，足以以假乱真。

“两…两位…伟大的存在！” 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一丝镇定，将自己的意念如同在狂风巨浪中艰难穿行的小船一般，小心翼翼地传递出去，“请…请息怒！钥匙…钥匙破碎了！”

这句话如同拥有魔力一般，瞬间让即将爆发的毁灭性能量微微一滞。无论是卡兹姆领主，还是光明意志，注意力都瞬间集中到了地面上那堆破碎的钥匙碎片上。

“蝼蚁！是你搞的鬼！” 卡兹姆领主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在虚空中炸响，震得周围的空间都泛起了一圈圈涟漪，黑暗竖瞳中杀意更盛。但陈默敏锐地察觉到，在杀意之下，更多的是急切——钥匙破碎，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也打乱了他的计划。

光明巨剑的意志也波动了一下，一道更为清晰、如同天籁般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意念，直接传入陈默的识海：“古老的契约之物破碎……平衡的节点正在失控。凡人，你引发了不可预知的变故。”

成了！他们都在关心钥匙的状态！

陈默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第一步走对了。他没有丝毫犹豫，继续表演，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专业”：“不！不是我！是两位阁下降临的意志……太过宏伟！这钥匙碎片本就濒临极限，历经了无数岁月的侵蚀，早已脆弱不堪，如何能承受两位的无上威压？它……它是被两位的力量余波震碎的！”

他巧妙地将责任推了出去，暗示是因为你们两位的气场太强，力量太过恐怖，才不小心把钥匙震碎的，和我没有关系。同时，他还特意点出钥匙“本就濒临极限”，为后续的话语埋下伏笔，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更加合理。

果然，卡兹姆领主的怒火明显一窒，似乎在回想刚才自己确实因为急于得到钥匙，而不自觉地释放出了更强的威压。光明意志则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计算这种可能性，毕竟钥匙确实已经存在了太久，出现损坏也并非不可能。